那傻丫头擦了眼泪,正攥着宣瀚的帕子的低头发呆呢,还在想父亲吗?宣瀚的帕子大概还是第一次给别人用吧!宫里的人谁不知道大殿下一身奇奇怪怪的毛病,其中之一就是贴身之物从不许人碰,都是由乳母吴嬷嬷亲手打理。
车停了,外面虎耳在说“殿下,表小姐,西府到了!”
福心领着几人从正门进去,大门上的门房和管家对福心的态度都十分恭敬,虽然她是个姑娘,但在家里的地位与夫人不相上下,夫人性格冷退,不大爱管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大小姐和姨娘在主事。
钱伯跑过来道:“大小姐和殿下去看看那个人吧!他醒了,一直在说要找人!”
“哦?他要找人?我这就去……”福心加快脚步往外书房走去,旁边的聪儿一看她走了东路便问:“小姐不先换身衣裳净净脸吗?”
福心摇摇头:“先去看人!”
到了厢房里,许慎已经半倚着靠枕坐在床上,门口两个小厮守着,床旁两个丫头垂手立着,寇大夫坐在太师椅上撑着下巴打盹呢,显然还不知道许慎醒了,但是他的精神看着很差,眼睛很久都不眨一下。
“郭大小姐!”他居然想要起身,丫头忙上前按住他。
“许医生别动!你病着呢,不用行礼”
“殿下”许慎看见宣瀚也是一惊,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呢?这里不是郭府吗?
“我听管家说你要找人?找谁?”
许慎脸色苍白,眼眶灰青,嘴唇淡白,手臂缠着纱布,上面已经被寇大夫敷了烫伤膏药,胸前和腿上的纱布还渗了点血,左腿上了夹板固定,看着还是很惨。
“要找一个孩子!”许慎微弱的说。
“他冒死救了我后就……不见了!他主子心狠手辣,眼下我十分担心……他的安危!”
“先生可知道他的名字长相?年纪多大?”
“他……”许慎闭上眼拼命的回忆,自己有没有听见过别人叫他的名字?好像有,叫……
“徐陶!”
同时惊叫出声的有亭欢和虎耳。
“那么,难道昨天带先生进了城门,又进了遇仙楼的人就是徐陶?天哪,他离开锁铺后遇到了一个什么主子啊!”亭欢上前一步,看着许慎的眼睛等待答案。
这个姑娘不是禾棠嬷嬷身边的么?怎么出宫了呢?许慎强撑精神看了一眼“是,他从外面锁了主子的房门,然后……偷了一匹快马带着我逃了出来,但是半道儿上我体力不支昏倒了,之后事情就不知道了……”说着这些话,他必须喘了一会儿才行。
“只盼着他主子没有捉到他才好!”
亭欢六神无主,情不自禁的捉住宣瀚的袖管,“殿下,我担心他!他主子能这样对待许医生,徐陶若落在他手里,八成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宣瀚很自然的反握住她的手,“不急,我这就叫人去找他!”
“属下这就去!省得小姐担心……”虎耳大步走出去,宣瀚又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亭欢始然发觉不妥,红着脸抽回了手讷讷的站着。
“许医生可否提供一些线索?到底是谁掳了你,要你做什么?”宣瀚问。
“要我在皇后和嬷嬷的药中做手脚……”
“什么?”宣瀚大怒。
“皇后和嬷嬷吗?”福心问道。
“许医生不肯,故而他们折磨你?”
“嗯,因为我不愿意,就试图用魇水来诱骗我喝下……被我察觉了,因而绝食了数日”
“什么人会同时针对她们两个?这是不是有些奇怪?”宣瀚难得又皱了眉头。
“他们是谁?”
许慎缓缓道:“一直是两名侍卫在逼我,一个叫魁冬,还有一个不曾记住名字……那个小厮主要管我的起居,我绝食之时,他劝了我几句,还给我喝了糖水……他们的主子我只见过两面,每次都带着面具,也不多说话……我的腿是他用刀刺伤的;他的身份我自然猜不到,不过,他穿着华贵,一定是京城人士,而且年纪不大……”
“如何判断他是京城里的人呢?”
他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才说:“每个人都带着的自己的体味和……周遭气味相混而成的独特气息,若是域外人士乍一进到屋子里,我一下子就能闻出来,那人身上……并没有京城以外的气味。”
“哦”亭欢听了连连点头,其实,她对气味也是敏感的,比如怀荫郡主送来的吃食,她就十分抗拒那种奇怪的气味,因而一口都不肯碰。
宣瀚和福心对视了一眼,“即刻叫人打听一下,哪家的侍卫里有人叫魁冬的?着重往勋贵家去暗暗的问……”
“对了,那个叫徐陶的,有可能是个小内监!”
“啊?”亭欢捂住了嘴,徐陶是太监吗?好像是听生衣说过,他小解是蹲着的,当时自己还不明就里……
“他是净过身的……这一点是可以肯定。”许慎是从他步态举止和声线判断出来的,正常十一岁的男孩子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那就先从皇室宗亲里下手去查了!”宣瀚阴沉着脸说。
“殿下,我不在的这十日里,皇后娘娘的胎象可还稳固?”
“嗯”宣瀚点头,“母后一直不见先生入宫请脉,自然也很不放心,我们都按嬷嬷交代的,说您去救护受灾的贫民了,不过既然找到了您,倒也不必再瞒着她……今晚我回去后,会告诉清露,由她告诉母后比较好!”
“那嬷嬷呢?”
“嬷嬷……她情况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