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门前站了好几个早起没事做的男人女人。
他们指着地上放着的尸体,还有围着尸体哭的一个老年妇女,还有几个或中年或青年的男子议论纷纷。
“没想到沈林这么黑心啊,为了叫菜长的好,就敢使药,真是……”
“沈林有点太得意了,得意的过了头,现在遭报应了吧。”
“这可是人命啊,你说他怎么就忍心,往后啊,可得往亲戚朋友家捎信,不能吃沈林家的菜。”
还有人撇着嘴:“往后少和他家打交道,为富不仁的东西,认了米国来的娘,也学会资本主义那一套了,一切向钱看啊,坑死人不偿命啊。”
“是啊,是啊。”
本来哭的正起劲的老年妇女一听更加用力的哭:“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把这家为富不仁的给劈了吧,老伴啊,你死的冤枉……”
这伙人正哭着呢,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驶过来。
好些看热闹的人赶紧避开,偷偷躲在房角树后拿眼偷瞄。
卡车停在沈林家门前,从上面跳下几个军装笔挺的小伙子。
开车的司机穿着军绿的呢子军装,还披着一件军大衣,看起来精神极了。
他看到沈家门前这么热闹,忍不住皱眉,随后上前敲门:“沈林在家吗?”
然后,躲起来看热闹的那些人又开始小声议论:“看到了吧,沈林肯定摊上大事了,军队都找上门了,不会是……要把他枪毙吧。”
“说不定是他那个米国来的亲娘有啥背景呢,你说会不会是特务?”
“摊上了人命,肯定是来拿他的,这一家啊,恐怕要完了。”
而正哭着的老年妇女也不哭了,几步过去抓住那个司机的军大衣:“同志,你们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我们家老头子吃了沈家的菜就给,就给中毒死了,我们把人抬来叫他家赔偿,他们躲在家里不露头,可怜我家老头子死了也不能安生,不能入土为安啊,没人给我们做主啊……”
司机眉头皱的更紧,伸手拨开老妇女的手:“大娘,你搞错了吧,沈林家的菜绝无可能吃死人的。”
呃?
正哭的起劲的老太太以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司机。
司机拿出一个本子在老太太还有他的家人面前晃了晃:“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是军队首长的亲卫兵,这次来是要采购沈林家的菜给首长们吃的,这些菜我们都拿去化验过,不仅没有毒,而且营养价值很好,具有养生的功效,京城的首长要求饭桌上必然有沈家的青菜。”
跟老太太说了一声,司机又转头四顾,对着看热闹的乡亲们道:“我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沈林家的菜有毒,可能是有什么人眼红吧,总归,这都是没有的事,我们部队的一位首长这几天一直在吃沈林家的菜,要是有事,早就出事了,还用得着你们找上门来?”
顿时,那些嫉妒沈林家发了财,或者眼红沈林家日子越过越好的村民都红了脸,好些人都是默不作声的转身就走。
正好这个时候沈林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司机:“李,李同志?”
来人正是韩部长的司机小李,他带着几个军人对沈林一笑:“沈同志,我们奉命来采购你家的青菜。”
沈林一喜:“赶紧屋里坐,快请。”
小李还没有进去,就又有一辆车驶过来,直接停在沈林家门口。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长的高高壮壮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看到沈林的时候几步过去,十分恭敬的道:“大少爷,我是平流,大小姐派我来解决家里的事情。”
“临仙呢?”沈林四处张望,想要找到沈临仙的踪影。
平流一笑:“大小姐临时有事不能回来,不过,大小姐交待我一定要好好的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他跟沈林说完,回过身看向已经有些瑟缩以及心虚的老太太,还有她的儿孙。
平流紧走了几步,伸出右手一指老太太:“这位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和这几位军人同志都可以做证人,你当着我们的面把事情说说吧,如果真是因为我家少爷的缘故导致你家出了人命,那我们绝不推辞责任,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可如果是你们胡编乱造,妄图讹诈,那可对不住了,我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说到最后,平流面色冷凝,十分吓人。
老太太往后退了一步,张口就想虚张声势的哭两声骂几句。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脱口而出:“不是,不是因为沈林,我家老头子原先就有病,病的都快死了,我儿子舍不得出钱带他去医院,就叫他在家里疼着,后来,后来有人找我儿子,也不知道那个人给了多少钱,然后我儿子就买了些青菜回来,说给老头子做顿好吃的,我们还以为他孝顺了,没想到,没想到菜里竟然有毒啊……我也是没办法的,我不能叫我儿子进监狱,老头子没了,我一个孤老婆子又没钱,只能指着儿孙过活,他们叫我干啥,我只能干啥。”
“你放屁。”老太太的儿子急了,几步过去就要拦老太太。
但是小李和几位军人组成人墙把老太太的儿孙都给拦住,叫老太太一口气把原因说完。
平流听了冷笑:“儿孙不孝下毒害死亲爹,你们竟然还敢讹到我们家大少爷头上,真是好狗胆。”
门内一阵笑声,就看到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孩从院子里出来,她笑嘻嘻的拎着一个录音机:“刚才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这可是重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