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事万不能再听陛下的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如今的情形对我军明显不利,若是听了陛下的话,那军营中的兄弟们还有活路吗?”
守城楼的士兵听了口谕后,心下着急,生怕将军就这样不顾兄弟们的生死,就这样冲上去,与那些怪物拼个你死我活。
陆南烛站在城楼上,一直未开口说话,等士兵说完了劝阻自己的话后,才转过身子,对着二人开口。
“瞧见下面的那些怪物了吗?”
二人不知将军这是何意,只是跟着点点头,随后又听他说道。
“那些怪物也不曾是这个样子,他们有的是平民百姓,有的像我们一样,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只是近些时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他们变成了这样。
我与他们初次见面时,他们也是这样,龇牙咧嘴的,面上身上无一不是暗红色的鲜血,他们就像死人一样,面色苍白,有的甚至连脑壳都没有,他们没有一丝意识,见人就咬,逢人就吃,只要见活人就不放过。
我们也曾试过击杀他们,谁知他们不知疼痛,为了能吃到活物不惜一切代价,为今之计,除了避开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把话说完的陆南烛心中松了口气,他这也是第一次违抗圣令,但是无法,在他手下的无数兄弟都变成了城楼下的那般模样,要再让他们继续进攻,怕是谁也不能活。
听了陆南烛说的话,守城楼的士兵自然是欣喜,转头看向前来报信的士兵,眯起双眼,若是他把将军不执行圣令的事告到陛下那儿去……
前来传口谕的士兵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城楼下方,果然如陆将军所说,那里头有一部分怪物当中身披北齐的战甲,那要是让这些怪物进了城……
“陆将军所言甚是,还请陆将军务必守好城池,届时相信陛下也会知道陆将军的良苦用心。”
说完,两名士兵便躬身退下,只留陆南烛独自站在城楼上。
城楼下方的怪物还在不断的嘶吼,他们就像不知劳累一般,没日没夜的拍打着城门,弄得现在整个军营人心惶惶。
前几日不少士兵扔掉手中的武器,抱着头跪在陆南烛身前,求他放他们回家,可若是让他们走了,谁来守城?谁来护好北齐这个大‘家’?
无奈之下,陆南烛头一回没有行那‘妇人之心’,将想要回乡的士兵全部扣押在了一块儿,他想着,要是哪天三国又派人来进攻,那谁来冲锋陷阵,光靠他一人?做什么春秋大梦?
只是不久后的这个做法让陆南烛起了后悔之心,他早该让他们回乡的,若早些让他们回乡,虽不能避开眼前这些尸魍,但也能再多活些时日。
天色才刚蒙蒙亮,驻扎在城门后的士兵枕着城门外的嘶吼声好不容易入了梦乡,可那些怪物怎么也甩不开,就连做梦,也不曾放过他们。
面上盖着一本书,陆南烛就这样四仰八叉的半躺在太师椅上。
昨晚他探究了一晚上的奇谈异志,却怎么也没有找出如何消灭外头那些外物的方法。
军师出城几日,至今也没个音信,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还在睡梦中的陆南烛在梦中叹了口气,行军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战场。
“将军,将军?”
呼唤声极轻,陆南烛还是在第一时间醒了过来,拿掉盖在脸上的书,就瞧见帐篷被人掀开了一个小角。
放下靠在案桌上的双脚,陆南烛站起身来,掀开了帐篷的大门。
“何事?”
来人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瞧见将军被自己唤醒了,心底有些害怕。
“将军,有人让小的带将军过去。”
想到那人一副邋遢且喘不过气的模样,小士兵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在他掏出军营中的令牌时,小士兵立马来到了主帐前。
陆南烛没有犹豫,每夜都有不少人在城中巡逻,若是出了什么事,号角怕是早就被吹响了。
一路随着小士兵走去,越走越偏僻,直到走到一个角落的帐篷外,小士兵才停下脚步。
“将军,就是这儿了,那人的模样有些眼生,神色也有些不对,将军拿着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小士兵递给陆南烛一把匕首,这才小跑离去,天马上就亮了,他还要随着师父给军营中的兄弟们做顿好吃的,犒劳他们连日来的坚守城门。
看着手中的匕首,做工粗糙,若是拿到战场上匕首揣在怀中,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是个男人,看着蹲在角落中背对自己的男子,陆南烛心中不解。
“这位……兄台,近日来都不准出城门,若是兄台想要出去,怕是没人会给兄台开城门。”
陆南烛自觉这番话说的并不吓人,但看到男人的身子好像越发抖的厉害了,上前两步,刚想把手放在男子的肩上,就瞧见男子忽的转过头来。
“……刘军师?刘钟毓?你还活着?”
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子的脸,陆南烛面上有些激动,一把将男子从地上拽起,而后大力的搂住男子的双臂。
“钟毓,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要说陆南烛这些年来攻下的城池,至少有一半的功劳都是归属于眼前这名男子,刘钟毓。
“钟毓,你为何不说话?”
抱着男子傻乐了好一会儿,陆南烛才反应过来,从他进账开始,好像就没有见过刘钟毓说过话。
放开刘钟毓,瞧他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陆南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