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
朝离门最近的贺晋大声吼道,姜鱼猛地朝陆南烛扑去,只是二人相距甚远,陆南烛即便走的慢了些,但脚步间距极大,而他还是趁着姜鱼不备之际迈出步子的,让姜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正在检查门窗上已经让北泽固定好的一层木板有没有被撞开的贺晋让这声吼声吓了一跳,刚转过身子,就觉得面上一阵风吹过,随着一阵响声响起,就见身着银铠的陆南烛整个人以面朝地,趴倒在地面,而他的身后跟着躺着姜鱼,两个人都摔得还不凄惨。
“小鱼姑娘!”
“姜姑娘!”
……
大堂之中一下子响起阵阵噼哩叭啦东西掉落之声,随后就看到原是在各处不同角落中的众人把姜鱼身周围的水泄不通。
为了避免整张脸撞地的姜鱼在摔倒中途扬起了整张脸,可由于惯性,扬起的下巴还是磕到了地面上,鲜血淌出,疼的姜鱼两眼发黑,整颗脑袋都晃成了浆糊。
脑子发昏的姜鱼手下力道逐渐松开,没了障碍的陆南烛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趁着众人还未看到自己之前,快速想要溜到门边上。
陆南烛的这一系列动作都入了贺晋的眼中,本来他的脑袋就转不过弯来,好不容易姜鱼拖住了陆南烛,让他有时间思考,结果答案刚出,就瞧见陆南烛已经扯下了一块挡在门前的木板。
本来就不结实的木门被外头闻到血腥味的尸魍敲的更是摇晃起来,眼看就要被推到,贺晋赶忙拉开还想要扯另一块木板的陆南烛,整个人以大字型站在门前,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抵抗门外尸魍的的激烈动作。
“季靖宇你先带着姜鱼上去,季兴言,找绳子将他捆起来。”
纵然贺晋气力再大,也抵不过一大群尸魍一齐上,北泽静下心吩咐完这些事后,走到角落中捡起丢在地面上的木板就往贺晋方向走去。
还好刚刚在装钉木板时没有把东西乱丢。
捡起地上的钉子,对贺晋做出让开的动作,哪知贺晋拼命地摇头,死也不愿意放开,豆大的汗珠打贺晋脑门上滴下,瞧出些不对劲来,警惕握住手中的木板,北泽的脚步逐渐往后退去。
“北公子,您交给我的事都办好了。”
自打阿南出事后,季兴言便越跟紧了姜鱼与北泽的步伐,恨不得贴到他们身上去,为的就是能活下去。
本以为能一直做个透明人的季兴言这次受了令,当然二话不说地下去办了,而那陆南烛也异常听话,自己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当然,这个让什么酒做什么,指的不是他说什么,他做什么,而是当他要将布条塞进陆南烛嘴中时,陆南烛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一张长有尖牙的嘴张得老大,就等着自己去做。
看了一眼嘴被布条塞住,整个人也被捆得严实的陆南烛,北泽勉强点了头,接着双眼又看向了贺晋方向。
“愣着做什么,还不趁我有意识的时候杀了我。”
咬牙坚持着,本来黝黑的脸此刻变得惨白,不光是惨白,尸魍独有的黑紫色尸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贺晋的右脸上,就连脸上那一根根黑亮的短须,似乎都变了,像那双黑瞳一般,慢慢失了光彩。
“嗬……”
想要催促北泽动作快些的贺晋在听到自己的发声后,立刻闭上了嘴,没有消失的那点瞳仁中带起了一阵慌乱。
‘噗嗤——’
熟悉的利器扎入皮肉中的声音响起,贺晋张大嘴,最后看了一眼插在自己心口的短刀,像是松了口气般,放弃了想要继续挣扎的本心,一双瞳仁这才彻底无了光。
拽住贺晋的衣领将贺晋丢到一边,刚要钉上木板却在门上看到了一个应该是刚刚被挖出来的门洞,忍下心中的酸涩,宛若是尸魍的心脏一般,北泽钉木板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看的站在一边的季兴言转过头去,生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红了眼眶。
门洞外吹来的不再是清冷的寒风,而是一阵阵带血的味道,闻的北泽胃里直犯酸,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北泽的动作极快,不过片刻,门洞被补好,新的木板也被钉在了门框窗框上,几十根结实的木棍抵着门窗。
待做完这些,北泽顾不得已经被尘土弄脏的手,随意在衣摆上擦了擦,小心走到贺晋身边。
还是刚刚被他推翻的姿势,往日里爱笑爱闹脑子少根筋的人此刻气息再无,躺在自己脚边一动不动。
小心将贺晋翻过身来,一个血淋淋的大豁口赫然出现在北泽眼前,少了一块头皮的脑门显得异常骇人,让一旁的季兴言忍不住捂嘴,又见北泽面上悲痛的神情,把手放下,伸手想要上前安慰一番。
即便是被捆绑在了长凳上,陆南烛也依旧不得安静,闻到血腥味的他异常兴奋,就想要挣脱开碍事的绳子。
听着外头尸魍的咆哮,大堂中的陆南烛也不安静,北泽吞下心中的那口气,与贺晋对比起来显得瘦弱的身子竟轻松抱起了贺晋往后院走去。
挖坑填土,这事北泽只做过一慈盟杀了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就好像丢掉了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把匕首,哥哥板着脸让他不许哭并告诉他,‘丢了便是丢了,整日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改日哥哥再给你做个新的。’
可是很多东西一生中只许拥有一次,这次丢了,他便再也寻不到这般好的了。
想起以往种种,北泽猛力敲打自己的头颅,滴滴泪水滴进新泥中,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