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个敢轻易靠近我的人。”拓跋琉璃抽出手,站了起来,耶莽忙倒了杯茶递过去。
拓跋琉璃喝干了茶,坐在椅子上,定定地望着窦樱,除了声音幼嫩外,神情完全像个大人。
窦樱这才松了口气:“我来是谢谢你送我的灵貂的。”
拓跋琉璃淡淡的看她,“我不需要它。”
好简单的理由,可灵貂不是普通的礼物,怎么会因为她不需要而随便送人。看来拓跋琉璃是面冷心热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回氐王部?”
拓跋琉璃目光一沉:“你知道我是氐王部人?”
窦樱笑道:“若不是,谁会有灵貂呢?如此有灵性的宝贝,百年才有一只出生,除了在雪域山脚下的氐王部还有谁有?”
拓跋琉璃警惕的看她,“你还知道什么?”
窦樱有些好笑,看她像是谨慎保密自己身份,其实送灵貂、杀百毒堂的左执事,都不可能这样轻易的瞒过去,果然还是孩子心智。
“我还知道你叫拓跋琉璃,氐王族二公主。”
拓跋琉璃扭头看耶莽,目露冷光。
“不是我说的,耶莽没说啊。”耶莽吓坏了,忙摇手。
“是我说的。”秦瑀的声音传来,窦樱扭头看去,他背剪着双手,缓缓的步入。
拓跋琉璃瞪大眼睛,盯着秦瑀看了半响:“小表叔?”
秦瑀微微一笑:“六年未见,小琉璃居然还记得小表叔。”
拓跋琉璃一贯冰冷的面容忽然激动起来,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小表叔……”
秦瑀蹲下来,张开双臂,柔柔的说:“琉璃,可想小表叔了?”
拓跋琉璃猛扑进秦瑀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窦樱看得目瞪口呆,原来两个冰冷的人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不是他们没有亲情,是他们此刻才是真亲情吧。
“好了,好了,小表叔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琉璃一向坚强,以前从来没见过你掉眼泪。”秦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拓跋琉璃哭了一会,恢复正常,看着窦樱问:“她是小表叔的什么人?”
秦瑀看着窦樱:“她……是我的侧室。”
拓跋琉璃挑眉,“小表叔,她怎么会是你的侧室?”
“为何不会?”窦樱和秦瑀难得心有默契,异口同声的问,然后奇怪的对视一眼。
“因为有谁敢做她的正夫人?她那么凶。”拓跋琉璃的话弄得窦樱差点一个跄踉。
“我凶吗?”
拓跋琉璃安安静静的面孔,可说话很惊人:“若是和你作对,你肯定是直接断根的,做了你的正夫人,一定命短。”
耶莽闻言,双腿不自然的夹紧。屋内男人们有些尴尬,琉璃公主怎么也说话这么直接啊。
窦樱愣了愣,笑了,“当然啦,我打不过他们,自然直接先挑脚跟,再戳烂他的小腿,让他跑不动,追不了我。然后挑手筋,废了手,拿不了刀,杀不了我。”
秦瑀看着窦樱,这么凶残?这点,霄雄他们没有汇报。不过那次京兆府尹门前的血战,已经可见一斑,倒也不惊奇。
不过,跟来的青山闻言,倒是惊讶的瞪着窦樱。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这么凶狠?
拓跋琉璃摊了摊手,“小表叔,我看你还是直接立她为正妃好了。还有,你的后院恐怕容不下其他女人了,否则,都会被她弄死的。”
“喂,拓跋琉璃同学,你这样当面说人坏话好吗?我有这样凶残吗?我是妒妇吗?说得我这样不容人。我是很豁达的,我还帮王爷调教美女送到王爷榻上呢。”窦樱无语,真是亲戚啊,见面就站在一个战线上了啊。
说到后面,窦樱感觉到凉凉的目光,心里被人当面这样说,也不痛快,冲着秦瑀回瞪过去。
“真笨,我这是帮你,未来的表婶。女人做妒妇有何不好?”拓跋琉璃凉凉的白她一眼,那眼神,那表情和秦瑀一模一样,简直让窦樱不得不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呵!”窦樱干笑:“说实话,你这表婶叫早了,变数有点大。”
“那可不行,你若是不是我表婶,灵貂还我。”拓跋琉璃伸出手,一本正经的脸不像是说假话。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再说了,我可是喂它吃了100毫升的血啊,我的血啊!已经认我为主了,还能还你?别想了。”
100毫升?
窦樱说完发现又漏嘴了,也不管他们什么表情,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好心好意来看看你,顺便感谢一下送的礼物,怎么感觉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了!”
秦瑀伸出手:“随我走吧,我送你回家。”
拓跋琉璃对上秦瑀的目光,小脸顿时柔和下来,将小手放在他手心,两人牵着手跟着走出来。
“她不懂三从四德、不懂女红、女容、不读列女传,言行粗鲁、打人杀人心狠手辣,完全不具备本王正妃的贤良淑德的条件,为何琉璃觉得她适合正妃?”秦瑀认真的问。
“小表叔为何为她从那么远狂奔到你最不想回来的地方?”拓跋琉璃认真的问。
两人相视一眼,调开视线,看向前面那个昂首阔步的娇小身影。
这个背影,实在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妃该有的背影。
也恰恰这个背影,让秦瑀莫名其妙的改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