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诛台上,一袭红色仙衣已染成了血。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诛仙斩下被砍去头颅的他,犹如残灰一般慢慢跌落。
忽的,她抬起头看向他们,淬火重生时的彼岸花蓦然爬上了她的额头。只见,她扬起手中的诛仙剑时,苍山浩淼的钟声忽的鸣荡,生灵悲鸣~
她说:情愿自己从未曾踏入这尘世中来。
......
六年前。
老头说:外面的世界很乱,叫我不要乱跑。出了谷,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歪着头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看着明媚出尘的天际,懒懒地回着他的话:“老头你放心,你没死,我绝对不出谷。”
因为除了老头,我再也没有家人。
我的身世很简单,简单到我说起来都很轻松。不过一个木盆,一条河流,在十六年前的某个寒冬的深夜,带着我漂流直下,落在了谷内的河道里。
老头回想那夜时,只觉得我能活下来是老天瞎了眼、分了心,要不然那么冷的天我早就死翘翘了。
因身世而起,老头慵懒地为我取了个简单的名字,唤我“阿冷”。
我想来无名无姓,有个名儿也算是不错的了,便也心安理得的受了这名。也不过是个名儿而已,或许叫什么都无所谓。
自打我有记忆开始,老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老头。
他喜欢种药草,抓小动物,然后把小动物养的白白胖胖的,最后用他的毒药喂死它们。
他还喜欢躲在屋里解剖各种从上游的河道流落下来的尸体,研究他们生前可能发生的故事,然后一边自言自语、忽喜忽悲。
谷内的河道里,常常有不知名的死尸出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在白天或深夜忽然出现。
我时常想,要是当初我是个死婴,是不是也会被老头这样拽着剖来解去?
答案是肯定的,老头一向如此。
老头收留我,完全是因为他太寂寞了。而我,是唯一一个活着来到他身边的人。
“臭丫头!”老头双手叉着腰,白胡子被风吹得老高。
上一刻,他似乎还是气呼呼的。忽的,他脸色一转,像只偷到了腥的野猫笑了起来:“你没发现,你……中了毒嘛?”
我望着天际一群忽然飞过的麻雀,只觉得风景很美。就在这时,一坨鸟屎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了我额前的发上。
我皱眉,起身,走到老头面前,掀起他那宽大的袖子,将额前的鸟屎擦了去。
动作行云流水,完成时便给了他一个白眼:“老头,闹够了没。这个游戏都玩了十多年了,你不腻我都歪了。”
老头很淘气,甚是委屈。他的脸色黯淡了一下,自言自语:“是啊,已经十六年了。”
“喂,你这臭丫头。果然是忘恩负义。白眼狼的丫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啊。竟还往我身上擦鸟屎,快赔我衣服,赔我一个可以好好玩的人。”
老头总是这样神经大条,反应迟缓。
两个人,在一个不知名的谷内,相依为命。按理说,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安静,可能能持续到我变成老头那么老的时候。
可是……
当我捧着老头那件被我用鸟屎擦得屎不拉几的衣服准备到河里随便搓一搓,顺便洗个澡时,一个闷天响的惊雷忽至,我急急上了岸,一身湿。
空气中,一阵腥味,和以往不同,异常得让人觉得恶心。我转过头,看见了一大波浮尸。
面目不清,血肉模糊,断臂残肢,那场面是我这十六年看过最壮观的一次了。
忽然出现这么多陌生人……嗯,不,是这么多尸体。
身为这谷内未来的接班人~是的,师父死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是我的。我自然要习惯这些闯入者,得坦率面对才是。
我迈着小碎步,将穿了一半的衣服慢慢穿好,朝河面的尸体群走去。
河本至清,这会却连小鱼苗都看不到了。血红的河水,从尸体群中间散开,越来越浓愈。近些,能看得更清。
得趁老头没发现他们把他们解剖了前,先查探一遍才是。
这应该是一伙人,因为衣着是一样的。虽然破落,却能看得出来。
一律的黑衣短褂,金色腰带劲身。就连头发,似乎都是同款玉束。若不看样貌,还真能误以为是多个同款人。竟连身材也差不多。
趁打量的功夫,将一片姜草叶塞进了鼻中。这样,腥臭味便可以不用闻到了。
“这匕首好像不错。可以留着切萝卜。”
“这个腰带也是完整的,给老头好了。”
“咦,这玉带好像有点意思,不过我和老头都不用束发。不管,先留着吧。”
我像是个捡垃圾的丫头,欢快地在尸群中蹦蹦跳跳、走来走去。
没错,不然你以为这山谷之中要什么没什么,我和老头靠穿什么为生?总不能光着吧!
死,不过是身后事。尘缘了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与其留着这些身外之物和尸体腐烂入土,倒不如用来给活人用,更有意义不是?
“救……”脚腕忽的被什么抓住了。
软热的,紧紧的。如同雷电一般,从我的脚电到了脑门。这感觉,真的犹如这雷轰了顶一样。我慢慢低下了双眸,朝脚下看去。
只见尸群中,一只血红的手狠狠地拽住了我的脚腕。
顺着手的方向,我找寻着它的主人。竟是一个被血肉模糊了脸的男人。
他就那样飘在河面上的尸群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