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场大战后,魔神之女消失了。人间再也没了她的气息。
传说风之凰受到了禁术反噬,形神俱灭。传说,风之凰爱上了人间的男子,洗了髓剃了骨成了人。更有传说,修仙一族忘恩负义、为除后患囚禁了风之凰。
传说和传言类似,不过是你说的、我讲的,在千万张嘴下拼成了一个奇妙的故事。里面有多少真、有多少假,非当事人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可真可假,并无定义的。
我说:风之凰真傻。
忘川说:你又不是她!
老头说过,是玄光镜坐实了他的罪证。因为是信若神明的宝物,没有人敢怀疑它的真假。问题,一定出在这个玄光镜上!我思来想去,还是打了玄光镜的主意。
老头是诸葛神庙毒医,修的是医仙。我承其毒医之术,但并无修灵力。因为老头自己就是个废了仙骨的人,若没被废早就自己逃出世间谷了。哪还用在那受困十六年?
我说:你没了灵力,有修习之法,不想教便是,不用搪塞,我又不怪你。
老头不解释,至死也不说为什么。我本想着反正要老死谷内,便没再问过。本来学毒医之术也是为了打发时间,再多学也并无用处。
哪曾想老头会死,我会出谷。若是早知,说不定就死磕着学了。要知道,修仙之人可比普通人行走方便得多。但似乎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局或不知能否承担起的后果。
是日,欧如风相邀参与诸葛神庙弟子修仙测试,小人儿凤凌便是诸葛神庙弟子,拽着我和忘川便来了。我和忘川两外人,堂而皇之,狐假虎威,借着小城主之光,有幸目睹了一场仙力纵横的赛事,大开眼界、啧啧称奇。
席间,我偷偷走了。因为肚子疼~
天知道我是真的肚子疼,但解决完之后见天色尚早,这才动了一探诸葛神庙密室的心思。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预谋好久了。在打听得清楚明白后,故意让小城主带到了这的,就连忘川也不知晓内情。这算是我第一次撇下忘川,我心有不安,跳得飞快。
不得不说诸葛神庙自负甚高,除了一些小的防贼之术外,所有设下的禁术竟都对普通人起不了作用。我发现近来心情不错,总是会因一点小发现偷笑。
而事实上,我受伤了。来不及躲避机关里发射出来的箭羽,身上被扎了好几个洞。可是我没有痛觉呢,除了流了点血有点头晕外并无其他多余的感觉。我是毒医,也是医者,只要我愿意,当然可以自医。
这是最后一间密室,玄光镜藏在这里的消息没错的话,我应该就找到了。
我左看右看,将室内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发现什么不同。哪里有什么镜子?除了……梳妆台上那快生了锈几乎看不清的铜镜!
我吐了吐舌,为我的大胆猜测表示真敢想。
在我看来,任何不可能之下都藏着千万个可能,只要善于发现。而我,便拥有这么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我擦了擦铜镜上的灰尘,尘封已久的灰呛了自己一鼻子。我甚至来不及下一个动作,自铜镜原先放置的地方忽的跳出一道白光。
我侧身一躲,白光从我的耳际掠过至身后。待我转身时,便只见那白光慢慢从一点幻化,越变越大后光亮消失,一只三尺之大的小麒麟现出。二话不说,一口大火便朝我这端喷了过来。
我往旁边空地一扑,愣是滚了两三滚才撤出了危险之地。可是,鼻尖微焦的气味告诉我,我的头发被烧焦了一些。想起刚才的突然起来,我还真的是吃了一惊。
在浮生谷的时候,我最喜欢谷里的走兽飞禽玩了。但是眼前的灵兽,我可从来没玩过。是要把它迷晕呢,还是迷晕呢?事实摆在面前,我可打不过这只会喷火的麒麟。
“哪来的凡夫俗子,竟敢惊了小爷的梦。”小麒麟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望着它那一开一合的嘴,差点发呆。小麒麟这架势与神态,还真像凤凌那个小人儿。我甚至想到了一个他们处在一起的画面,甚是偷乐。
但是本能地,我的思想和动作还是完全统一的,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
“那就送你重新回去做梦!”我手中的迷香分量足够下倒十头狮子了,我就不信还迷不到一只小麒麟。
“小心~”一道身影忽的窜了进来,我甚至来不及躲,便被一道重力拉开了。
“嘶~”耳侧传来嘶哑的呻吟声,我抬头便见忘川的脸。他神情严肃,眼里犹如深涡一样深。他的额头满满的汗珠,薄唇紧抿着像是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我借着光,看见双眼变红了的小麒麟,正挥着四爪拼命地踩着忘川的后背。
“忘川~”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只觉胸闷喉塞,滚烫的热泪喷涌而下。
“娘子,你放心~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忘川说。
我哭:“傻瓜,那也是在你活着的时候。死了,就不用保护我了吗?”
忘川:“我不会死的~”
听到忘川的话,我不免哽塞不已。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有一个男人愿意保护自己而欣喜呢,还是因为自己的自负冲动连累他人愧疚难过呢?
跟着老头生活的这十六年,我几乎都是独来独往。我只知道,世上的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去完成,很多时候的路都是自己走的。
也只是一种意外的惊喜。而惊喜,往往总会变成惊吓。这样的超脱认知,加上我味觉和痛觉的缺失,便造就了我这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