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星,那个月儿是怎么回事?”辛瑶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关切询问起易显星心底的痛处,也许,让易显星借这个机会好好倾诉发泄一番,反而对她有所帮助。
“辛瑶,你都知道了?”易显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而仅仅是一瞬,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原本的黯然无光。
“你受委屈了。”辛瑶既是惋惜,又是心疼,看到自己的好姐妹感情受挫,易显星的痛苦,辛瑶仿佛能够感同身受。
“可是我更觉得,是受到了欺骗。”易显星冷笑道,就在不久前,宾神医还设下喜宴,洞房花烛时,还信誓旦旦,说什么良缘永结,什么白头之约,现在看来,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男人哄骗女人的甜言蜜语罢了。
辛瑶伸出双臂,想要将易显星抱进怀中,当她触碰到易显星胸口时,却听到易显星一声轻哼,身子抽搐一下,吃痛不已。
“啊,显星,你受伤了,是方才与洓水弟子打斗伤到的吗,或者,宾神医让你受伤的吗?”辛瑶赶紧松开易显星,看到易显星捂着左胸的位置,双眉紧蹙,显然左胸附近那个位置有一处新的伤口。
“是我自己伤到的,与其他人无关,而且,宾晓,他,还不知道孩子。”易显星原本捂住左胸的手,慢慢地落下,轻柔抚上小腹,眼神总算是柔和些许。
“你待在宾府,郁结于心,只怕对孩子不利。”辛瑶突然非常支持宾神医的提议,那便是劝易显星离开。
辛瑶并不是顺从宾神医,只不过她突然觉得,也许,易显星离开宾府这个伤心地,才能保住腹中孩儿。先不提易显星这心中的伤痛,光是这不明来历的外伤,就足以对胎儿造成威胁,也许,真的应该退一步,忍一时之气,离开宾府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本来我也是心灰意冷,想要决绝地一刀两断、一走了之,我前几日已经搬去了伊云观,但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又回来了。”易显星的想法却恰恰相反,其实以她那敢爱敢恨的脾性,早在东窗事发的时候就决然离开了宾府,然而正是为了孩子,她才回来。
易显星虽然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是她这些年慢慢地恢复了一些记忆,加上师姐们跟她说了很多往事,易显星得知自己是个孤儿,父母早亡,从小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
眼下,易显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为了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易显星犹豫着回到宾府,尝试着向宾神医低头,接纳月儿。
然而易显星发现自己错了,宾神医似乎彻底厌倦了自己,即使自己愿意接纳月儿,宾神医依旧想把自己赶出宾府,这让易显星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这段时间,你经历了这么多痛苦。”辛瑶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心疼,这是要多么坚强,多么宽容,才能原谅感情的背叛啊,眼下易显星身心皆伤,辛瑶真想留在宾府照顾易显星。
可是辛瑶转念一想,孟青之也同样性命堪忧,若是杨霖大师仍旧解不了孟青之的毒,那么孟青之便时日不多了,如此说来,孟青之更加需要自己的陪伴,在一起的时光应该倍加珍惜,那么辛瑶究竟应该陪在谁的身边呢。
“哎,到现在为止,我仍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么地不真实。我不明白,我们明明好好的,一直好好的,然而就在前几天,一切都变了,天翻地覆。”易显星长叹一声,轻抿一口热水,似乎在整理着思绪,好好回忆着这几日,如噩梦般的现实。
转眼春秋三载,易显星与宾神医相识也有三年的光阴,似乎从初识之时,宾神医就对易显星格外地好,在外人眼里看来,宾神医绝对是个不近女色的冷漠君子,可是自从易显星出现后,宾神医就对她百般呵护,疼爱有加。
半年之前,易显星嫁给了宾神医,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宾府所有下人都非常看好宾神医与宾夫人,二人婚后一直是相濡以沫、恩爱有加。
然而,好景不长,如此两情相悦、夫唱妇随的日子大概也就维持了半年,就在前段时日,易显星深深陷进了婚后的幸福甜蜜之时,宾神医突然对易显星说道:“小星,最近我认识了一位叫做月儿的女子,我挺喜欢她。”
易显星闻言如同晴天霹雳,久久愣在原地,半响过后,还只当宾神医在与她开玩笑,“夫君,你在说什么呢?”
“择个良辰吉日,我准备将月儿纳入新房。”宾神医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无情的话语,他语气平缓,像是在诉说一件非常寻常之事,可是在易显星听来,却是那么冰冷刺耳,如同锋利的冰锥,久久悬在脆弱的心头。
宾神医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易显星的院落,再也没有过来看过她,据说他一直都在陪着那位叫做月儿的新欢,任由易显星日日夜夜独守空房,典型的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易显星回忆至此,依旧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恍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满满的幸福,突然间就全数溜走了,徒留满心伤痛。
虽然明知道郁结于心对胎儿不利,易显星也一直在尝试着让自己豁达一些、开朗一些,尽量保持愉悦的心情,可是只要一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开朗不起来,不经意间,毫无知觉般地,豆大的泪珠不争气地滴落在地。
辛瑶心疼地擦拭着易显星的泪水,避开易显星左胸的伤口,小心地将易显星拥进怀中,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