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饿,省得你又说我胖了。”易显星赌气说道,可惜肚子不争气,她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声音大得连几丈开外的辛瑶都听到了,易显星赶紧捂着胃,有些难为情,“说起来是有些饿了,也,也不是很饿。”
易显星的小心思不难懂,宾神医给足了面子,替易显星解嘲:“是我饿了,夫人陪我去用膳吧,你就算吃不下,为了宝宝,多少吃一点。”
“那,勉为其难了。”易显星趾高气昂地离开宾神医,走到辛瑶身边,又露出了笑颜,还不忘吞了吞口水,月儿的手艺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一想到月儿手艺,易显星还是会下意识地嘴馋,看来即使失去了记忆,味觉对月儿的依恋从来没有因为记忆的缺失而消散,宾神医已经开始掏出白色手绢了。
然而易显星仅仅尝了一口,就开始哽咽,月儿的手艺,很熟悉,非常熟悉,因为自从来到了宾府,易显星每一顿所品尝到的,都是这个熟悉的口味,一点期待中的新意也没有,原来月儿躲在宾府,默默为易显星做了三年的饭菜。
“月儿,这三年来,都是你在伺候我。”易显星察觉到了月儿的默默付出。
“是啊,姐姐以前说过,最喜欢吃我烧的菜。”月儿隐忍着,为了不引发易显星的头疾,月儿从来只窝在炼药房和厨房,从没抛头露面过。
“好月儿……”易显星持续哽咽着,月儿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出色,易显星却食不知味,揪心满怀。
“姐姐,对不起,你还怪月儿吗?”月儿还在为之前欺骗易显星而自责。
“我不怪任何人,是夫君糊涂了,他不知道,哪怕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只要能够好好在一起,对我来说也是最幸福的事情。”易显星笑容中夹带着一丝忧伤,宾神医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了,接下来的每一天,对于易显星来说,都弥足珍贵。
孟青之不禁疑惑,明明还剩下这么久的时间来求生,为何大家都这么绝望地认定了等待宾神医的只有死路一条呢。
“什么毒,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吗?”
“青之兄弟,要解你的毒其实并不难,不过要等到你发作的时候,才好对症下药,并且用过药之后还至少要观察半年,方可永绝后患,至于配药,都是些很简单的配方,只是,我恐怕没有那个时间。包括辛瑶姑娘也是,你和青之兄弟的毒,都是需要时间观察,而我,或许没有那么多时间活在这个世上了。”
宾神医对自己的病情避而不谈,而是分析着孟青之的毒,之前他曾态度冷淡地拒绝了二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因自己时日不多而将他二人托付给杨霖大师。
与宾神医所不同,孟青之也同样身中奇毒,他却一直都对未来充满希望,按照彦离的说法,孟青之也同样只剩下短短几年的生命了,但是辛瑶陪在身边的每一天,孟青之都阳光活力,从不悲观。
“别这么说,宾神医,您一定能长长久久活下去的。您不是神医吗,你赶紧替自己解了毒啊。”孟青之劝道,他劝宾神医不要过早放弃,不要对病痛妥协。
“正因为我自己略懂医术,我才了解自己的毒,没法子挽救了,只剩下一年不到的光阴留给我好好珍惜。”宾神医固执地回答,坚持说着自己无药可救的消极话语。
“宾神医,我想起来了,那些黑衣人知道你解开了七星断玉针的毒,而我所中的,正是七星断玉针。”辛瑶突然想了起来,宾神医昨日的叙述中,那些黑衣人口中所中的七星断玉针,正是罗文侯毒害辛瑶的暗器。
“难道这群黑衣人是暗部弟子?”孟青之猛拍大腿,他昨日就想提出这一点了,只不过宾神医和易显星和好之后就直接相拥而眠,孟青之一直没机会对他说起。
黑衣人为何会知道七星断玉针,又为何会知道宾神医替辛瑶解毒一事,事有蹊跷,细思极恐。
孟青之极力回忆着,当初彦离似乎不经意间询问过辛瑶,是何人替她解的毒,当时辛瑶和孟青之皆无防备,实话实说地供出了宾神医的名号。
而当时彦离又接着追问起宾神医的来历,辛瑶便毫无保留地说出了洓水这个地方,孟青之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暗部中人除了秦缇以外,还有暗部帮主秦啸天也在场。
顺着这个线索,难道要对付宾神医的人,是秦啸天,正是秦啸天想要延缓衰老。
孟青之猛然醒悟,罗文侯临死前说的那番话,他说他是受秦啸天指使,话未说完罗文侯便被秦啸天杀人灭口了,十四年前,陷害连家偷取鲜卑圣珠的,正是秦啸天。
鲜卑圣珠给了他将近十年的年轻时光,现在鲜卑圣珠的功效渐渐褪去,秦啸天需要另寻新法来追求永生,追求年轻的活力。
孟青之还在继续思索,宾神医打断他的思绪,淡然地说道:“我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了,我所中的毒,应该是出自师叔之手。”
宾神医口中师叔,应该是彦离的师父。
曾经的夷州毒王,正是叛离了西漠派的嫡传弟子,宾神医没见过夷州毒王,却无数次听起他的师父提起过这位叛变的师叔,传闻师叔叛离西漠派后,跋山涉水,漂洋过海,远离天山的方向,去到了遥远的夷州。
如此联系起来的话,师叔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夷州毒王了,否则除了与宾神医同出一脉的师叔以外,这世上再也没有其他派别能够制出宾神医解不开的毒。
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