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哀叹一声,都怪这两个小丫头,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特意交代她俩守着孟青之安抚他的。现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有拖住孟青之,反而还主动将孟青之带来了这里。
君炎看着孟青之越走越近,只得尴尬地点点头,冲着孟青之打招呼,手足无措。
“师父,见到文宜师妹么?”孟青之没有跟君炎多寒暄,而是劈头便问起文宜的去向。
“咳咳,啊,那个,没,没见到。”君炎支支吾吾,紧张得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君炎似乎在别人山头偷挖草药被逮个正着、人赃并获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我们在找师妹,您知道师妹在哪儿吗?”孟青之见君炎有些古怪,心中莫名担忧起来。
“找什么师妹啊,你,你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谢一下你的师祖?”君炎怒起,脸色冷厉了下来,开始教训孟青之,数落他不孝。
“啊呀,徒儿该死,竟忘记了如此重要的大事。”孟青之一拍脑门,怎能忘了答谢师祖的救命之恩,这关乎到忠孝礼悌,不可马虎,他转身正欲去往杨霖大师的住所,“得赶紧去拜谢师祖。”
“先看一眼文宜姐姐,再去拜谢师祖也不迟。”辛瑶挡住孟青之的回头路,迟早要面对,孟青之有权知道真相。
君炎在旁气得直跺脚,辛瑶这个臭丫头,尽帮倒忙,眼看孟青之已经不再追寻文宜的下落了,辛瑶居然故意提议看一眼文宜。
“呵呵,辛瑶,你怎么从开始一直称呼文宜为姐姐,似乎这两天你俩感情有所增进。”孟青之谈笑道,自己昏迷了两日,竟不知辛瑶和文宜的感情何时变得这么要好了,据孟青之对文宜的了解,她这个脾气暴躁的师妹,极难与人交好。
“青之,我且问你,你是否还记得,那日我俩躲在古月教的小黑屋中,你曾许下的承诺?”辛瑶眼中蕴华流转,恳切地问起往日诺言。
“当然记得,我孟青之最大的心愿,就是与辛瑶携手相伴,共度余生,就像车将军和瑾柔姑姑一样……”孟青之虽不明白辛瑶用意,却不敢含糊,他高举右手,正欲信誓旦旦地重复一遍自己对辛瑶的情意。
“我问的不是这些。”辛瑶赶紧打断了孟青之,这些承诺记在心里便可,嘴上说得多了,心里反而就不看重了。
辛瑶想问的,是另外一句话,“还有一句,我们要贪生怕死,长命百岁,你可还记得。”
贪生怕死,长命百岁。
这话孟青之当然记得,这是辛瑶为了保护孟青之而想出来的权宜之语,当时为了让孟青之远离危险好好活下去,辛瑶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引开古月教的弟子。
“辛瑶,你为何突然提起这个?我对你的心意,从不曾有半分动摇。”孟青之不禁疑惑,辛瑶此时来确定心意,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既然如此,我便要称呼文宜一声姐姐。”辛瑶面无表情,她平静地望着君炎身后。
“呵呵,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孟青之被彻底弄糊涂了,为何师父和辛瑶皆是古里古怪的。
“青之,你看,文宜近在眼前,你去看她一眼吧。”终于,辛瑶伸手指向了君炎的方向。
“这话什么意思,文宜在哪?”孟青之顺着辛瑶的方向望去,只见君炎正撇过头去躲避孟青之的目光,然而除此之外,孟青之并没有看到文宜的身影。
“文宜姐姐,正安详地躺在那。”辛瑶直言不讳,她不知道如此贸然坦白,会有什么后果,孟青之会要如何面对。
君炎的身子似乎垮了一下,他感受到孟青之的目光犹如雷电般扫了过来,君炎感到一阵无所适从。澹台英的目光片刻不离孟青之,她似乎能够感同身受孟青之散发出来的绝望。
辛瑶的话语犹如平地惊雷,孟青之的眼前一片开阔,一眼望穿,无论如何也没有发现文宜的身影,除了……君炎身后的那一具石棺。
“到底怎么回事?”孟青之压低了语气,言辞间更显森然,他一边僵硬地摇着头,不愿相信也无法接受辛瑶的话。
终于,孟青之一步一步朝着君炎靠近,迈着沉重的步伐,短短几丈远的距离,却犹如隔着千里之遥,此时的孟青之与文宜,是隔着生与死的距离。
好不容易走近了石棺,孟青之感觉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心理战争,石棺合着棺盖,孟青之却不敢揭开,他抬眼望向君炎,用眼神向师父寻求着答案。
君炎哀叹一声,松开了怀中的碑碣,孟青之赫然见到几个鲜红的字眼,北宗文宜之墓!
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将孟青之心中最后抱有的一丝仅存的希望劈得干干净净,孟青之悲恸万分,颤抖着双手,抚上了棺盖,痛苦流涕。
“师父,文宜她,怎么了?”孟青之双唇哆嗦着,牙关不受控制地打颤,他太过震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甚至开始觉得山阴的微光都是那么刺眼。
君炎眸子眯起了一丝深意,双眉紧蹙地看着孟青之,忽然君炎豁出去了,他一把推开了棺盖,露出了文宜安详的面容,仿佛只是静静地睡着了,既然孟青之已经知道了真相,便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君炎继而又迅速将棺盖合了起来,他整理着思绪,缓缓道来。
那日杨霖查探了孟青之的病情后,便将实情单独告知君炎。君炎恍然,难怪宾神医在信中特地提起,让君炎带上几个与孟青之感情要好、功力深厚的同门一起前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