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根淡紫色薄纱从天而降,不等凌卓反应,便以迅雷之速缠绕住凌卓的手臂,拉住凌卓重重往后方拽了开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淡紫色薄纱是从方才孟青之和辛瑶凿开的那个山洞之间pēn_shè而出,众人错愕之际,紧接着,一个纤细身影飘然而至,脆声厉喝道:“住手!放开杨霖!我来跟你决斗!”此时此刻的青丝门弟子们,也同样密切关注着比武台上的一举一动,当淡紫色薄纱劈向凌卓的那一刹那,眼尖的青丝门弟子们顿时看了出来,这是青丝门的软剑,此女子的功夫与青丝门同源。而丝婧与丝凌,更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双眼。“掌门师姐,那是,紫菱若幽?”丝凌疑惑地问向丝婧,丝凌自然是认得那根淡紫色薄纱的,只是她还有点不敢相信,紫菱若幽早已消失于世,在几十年前就跟随师父而去了。“紫菱若幽,紫菱若幽,”丝婧没有回答丝凌,只是失了神地一个劲地喃喃自语。这个挥着紫菱若幽从石洞中闪身而出的人,自然是宾璐。一晃几十年的光景过去了,记忆中曾经熟悉的天山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当孟青之打破石壁的那一刻,第一束阳光照射进来,宾璐一时失神,愣在了原地,没有随着孟青之和辛瑶一起跑出去。原来阳光是如此的温暖、如此和煦,每一束阳光,都像是有生命一样,时而阴晴,时而闪烁,时而摇曳,时而涌动。卡巴克湖湖底虽然也有光源,但是比起这一束阳光来,卡巴克湖湖底那一成不变的亮光,只让宾璐觉得死气沉沉。听着石洞外的山崖下,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嘈杂的声音听在宾璐的耳中也变得无比悦耳,犹如昆山玉碎、堪比黄鹂鸣唱。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有些不真实,宾璐期待这一天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甚至她已经心如止水不再抱有幻想了。然而此时此刻,阳光和地面,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宾璐反而有些退缩,似乎享受阳光,都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须得循序渐进,缓缓而来,可不能像孟青之那般,蹭地一下冲了出去,多么奢侈。宾璐听着故人杨霖熟悉的声音,依旧底气十足;看着青丝门弟子们的面庞,依旧清丽动人;感受着杨霖在比武台上大展雄姿,依旧内力浑厚。似乎时隔几十年,一切都没有变化,都在静静地等着宾璐归来吧。宾璐面带微笑,就这么肆意享受着,静静地待在石洞里边,躲在暗处,观察着洞外的一切,包括比武台上的一举一动。孟青之战胜了凌金匀,简直大快人心,宾璐心中忍不住为孟青之暗暗叫好,实在是赢得痛快。接着下一场,凌卓挑战杨霖,宾璐自然也是躲在暗处,密切关注着,悄悄观察着杨霖的一切,目光流转,心中说不出的情愫。孟青之和辛瑶曾经与宾璐聊起过许多关于杨霖大师的英雄事迹,从他们的言辞之中,杨霖大师在武林之中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眼下的宾璐,本以为这场决斗会是杨霖大展威风的局面,岂料凌卓居然越战越勇,逆转了宾璐所猜想的局面。眼看杨霖逐渐处于下风,比武台上的形势逐渐不利于杨霖,宾璐焦急不已。就在杨霖身陷危机的时刻,宾璐几乎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要救下杨霖,不能让杨霖受一丁点儿伤,哪怕皮外伤也不行。宾璐挥着紫菱若幽,就这么飘然而至,将凌卓硬生生地拽到了比武台的正中央。凌卓站定之后,看着眼前这位扮相奇怪的不速之客,恼怒不已:“你是何人!”“你不是要挑战高人吗,我来跟你决斗啊。”宾璐不卑不亢地答道,响亮而干脆,毫无畏惧。此时,比武台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声音细碎,此起彼伏,而宾璐也稍稍意识到了当前的局势。之前宾璐是见到杨霖有危险,这才不顾一切后果地,奋不顾身地冲了出来,然而眼下真正站定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杨霖的侧前方,宾璐不禁开始觉得煎熬。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杨霖的呢,怎么这么草率就跑出来了,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宾璐感受到杨霖的制热目光,但是她不敢偏头看,不敢迎上这如火炬般滚烫的目光,只好将一切难堪都化为力量,先战胜了眼前的凌卓再说。“我与杨霖大师决斗,你算老几,竟敢来掺和。”凌卓没好气地说道,没给宾璐好脸色。眼看自己马上就要打败杨霖了,这等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这叫凌卓如何不气恼,不管宾璐是何来历,凌卓都势必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该白发女子看着面生,还说什么替杨霖大师来决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他老了,打不动了,我比他年轻,让我来打。”宾璐不假思索、轻描淡写地答道,却依旧不敢转头看一眼杨霖。这几十年来,待在寒冷的湖底冰室之中,每晚睡在冰床之上,吃着不知名的有着不可思议功效的白色鱼儿,宾璐的内功可谓是突飞猛涨,就连那十座女子石像都是一气呵成地击倒,现在的宾璐,其内功怕是真的超越极限,在杨霖之上了。“你比他年轻,所以你来打?”凌卓复述了一边女子的回答,他只觉得荒诞无比,在比武台上,简直是儿戏一般的对话。只怕在场所有人,都比杨霖大师年轻吧,更何况,杨霖大师虽然年龄大,但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又怎么会打不动。“没错,我比他年轻了整整十个月呢。”宾璐完全没有意识到凌卓的言外之意,她理直气壮地扬起了头。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一片愕然。言下之意,眼前这个莫名冒出来的白发女子,竟然跟杨霖大师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