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烦心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扰得她睡眠质量直线下降,生物钟更是紊乱到异常,天儿才擦擦亮的时候,她居然就再也睡不着了,心情郁闷地坐在妆台前,任剪春与花笺对着她的及肩长发,兴奋地讨论着今儿要给她梳个什么新发型。
唉,古代的女人啊,就是麻烦,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怀念以前只绑个简单马尾的舒服日子……
她无聊地从首饰匣里拿起一只白玉簪子,在手里把玩起来,目光懒懒掠过铜镜,忽然看到自己额头上多了颗鼓起的小包,蓦地就惊呼了一声,站起身,把脸几乎贴在镜面上,仔细地瞧着。
两个宫女立刻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不悦地噘着嘴,只恨不得把天杀的弘历给千刀万剐了,要不是为着他的事儿,她何至于操劳得连内分泌都开始失调啦。
剪春终于看明白了,柔声道,“想是这两天天气干燥,格格又吃得稍微油腻了些。等会儿,我去给格格泡壶菊花茶,这痘痘很快就能消下去了。”
她心情非常不爽地扬起头,已经很努力去克制自己的表情,却还是磨牙霍霍道,“喝什么菊花茶呀。过不了几天,你们就可以直接送我菊花了。”回望着镜里她那原本如花似玉的容颜啊,心疼得她直想骂人。
花笺年龄尚小,没听懂她的意思,傻傻地问,“格格是要菊花吗?奴婢让花房送些过来……”话未说完,就被剪春用力打了下手,暗暗使个眼色后,花笺自知说错话,就再也不敢张嘴了。
“格格,不如我把刘海再梳下来一点,这样就能把痘痘遮住了……”
正说着,傅恒就在外面敲门,“格格,内务府送东西过来了。”
零泪一听,赶忙喊了一声,“谁都不许进来”,抬头看向剪春,催促道,“还不快把刘海给我梳下来。”
剪春嘴角含笑地拿起银齿梳……头发梳好后,零泪又格外认真地对镜检查了一遍,确认真的看不见额头上的痘痘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去开门吧。”
花笺把门打开,傅恒轻步上前,还奇怪刚才为何会被拒之门外呢,淡扫一圈视线范围内的房间,最后目光定格在从内室走出的她身上,顿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她今日梳了个俏皮的坠马髻,配上杏红缎袄,一对白玉猫眼在耳上摇晃,出奇的好看。
他呆步上前,浑然不觉自己的眼神有些飘忽了。
零泪抬眸看着他,先是面露微笑,而后注意到他身后的一干内务府太监,不由撅起小嘴,冷淡地哼了声,“你们来送什么啊?”
领头太监陪笑道,“皇上瞧着昨天下雪了,担心格格这里的冬衣不够用,就特地吩咐奴才们送来几件皮袍子。”
太监们一个个举着托盘呈上前来,她拿眼溜了下,双眸顿时直放光,都是些上等极品的皮草啊,有狐皮、貂皮、猞猁狲皮,甚至还有顶鹿胎皮帽。摸着这些柔软顺滑的毛毛,她忍不住眯眼窃笑,想起自己以前穿过的那些所谓的名牌,简直是寒酸无比。
“格格,您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奴才让内务府一并送来。”领头太监讨好地凑了过来。
她愣了片刻,其实……在那边时,她就垂涎一件东西好久了,可就是一直舍不得掏空钱包。她斜斜地瞥着他,神秘兮兮地对那太监说,“鳄鱼皮的包包,你们内务府有吗?”
“鳄……鳄鱼皮?”太监哂笑地看着她,什么鬼玩意,他听都没听过。
她扁扁嘴,唉,她就知道,这辈子是没有挎名包压马路的命啦,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什么也不缺。”
太监忐忑地瞄她一眼,暗自嘀咕,看情形,她似乎是不太满意啊,难道是东西送得太少啦?
“哟,好热闹啊”,门外有人笑道。
零泪诧异地抬起头,看清来人是谁后,面色顿时就沉冷下来,“三阿哥看来还是很清闲嘛,大早上的就有工夫来我这儿窜门子?”
太监们见此,知趣地匆匆放下东西,向二位跪安退了下去。
弘时看了眼内务府送来的东西,朝她笑了笑,道,“今年入秋时,皇阿玛赏了几件袍子给各宫娘娘,哪件都不如零泪这里的好。原来,不止熹妃娘娘偏心,皇阿玛也把你当做心肝宝贝呢。看来,我以后可得小心了,万万不能得罪了格格才行啊。”
零泪双手往怀里一揣,颇有几分得意地昂着头,“知道就好。那就恕不远送了。”
“格格是要赶我走吗?”他轻轻皱了皱眉,又慢条斯理道,“可我是担负着皇阿玛的谕旨的,除非他收回成命,否则我还是得日天天来格格这里报到,履行监管教导之职。”
不会吧!她有点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就算要报仇,他也该冤有头债有主去找阿四才是,这摆明了是捡软柿子捏嘛!她深吸几口气,努力柔声道,“三阿哥,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正经事儿要忙活呢,我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况且,阿四……四阿哥也没闲着呢,不是嘛。”
弘时但笑不语,转头看向傅恒,“听说,凤娘一直住在你府上……”
零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居然敢这么无视她,真拿她当病猫看啊,她非要发发虎威才行,只是,她目光蓦地一转也看向傅恒,“什么?凤娘现在还住你家里呢!”不是明明说好让阿四接手的嘛,那女人怎么还厚脸皮地赖着不走啊。
傅恒一脸错愕,怎么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