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狠狠把碗一砸,“她才不是什么军爷!她根本就不是男人!”
她爹和她娘互相看了一眼,平静的说:“我们知道。”
“你们知道?”碧桃儿惊讶。
她爹说:“军爷其实……是个阉人,这点我们早就知道了,你看他不长胡子,说话又有些女气,你也该猜到的,可是你脑子笨,转不过弯,就是看不出来。碧桃儿,我们明白,你心里啊,喜欢这位军爷。”
南宫兜铃一听,“喜欢我?不会吧。”
“全村都知道碧桃儿喜欢你。”
南宫兜铃无言以对,只好低头扒饭,没想到自己给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她很惭愧。
她爹又说,“可是,碧桃儿,军爷就算想娶你,也有心无力。”
她爹歉意的冲南宫兜铃笑了笑,“军爷,我们乡下人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要是不讲得浅白一些,我这傻女娃子听不懂。”
“我没关系,你们随便说。”
“她是阉人?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她才不是阉人!”
“你别任性!小心爹拿藤条抽你。”她娘提醒。南宫兜铃摇摇头,没办法,再这么下去,要破坏这个家庭的和谐了。
她放下筷子,神情严肃,“各位,且静一静,听我说,其实呢,我真的不是男人,更加不是个阉人,我是……”
有个村民从外头跑了进来,就是村子里剩余不多的男丁,那个有点傻气的樵夫,他慌忙说:“你们还在吃饭?我刚刚砍柴,看见青龙将军进林子里去了!我跑去追,结果没追上,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怎么可能,他明明在炕上休息。”南宫兜铃不信,觉得他看错了。
“我真的看见了!就是青龙将军!不会有错!”
南宫兜铃和一家子跑到隔壁房间,看见炕上空空如也。
“哎呀!青龙将军真的不在家!他怎么跑出去了?”碧桃儿她爹急得团团转。
南宫兜铃细致发现,墙上有弓箭钉过的痕迹,她往前一步,蹲在地上,看见一把弓箭落在炕底,箭杆上面有牙印,她想象着没有手指头的青龙,用牙齿咬住箭杆,从墙上拔下弓箭的画面。
一片信纸落在地上,只残存一角,其余的都不见了,信纸上面写着字,但不完整。
凭着这个线索,南宫兜铃不安的想,可能有人在屋外,故意用弓箭传信,引诱青龙出去。
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会让青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突然,碧桃儿她爹指着屋子一角,“我之前放在那儿的砍柴刀,不见了。”
大家霎时安静。
南宫兜铃猜,这些人肯定和自己的想法一样,都在疑惑青龙没有手指,是怎么把刀带走的问题。
南宫兜铃站起来,问樵夫:“你多久前在林子里看见他?”
“就刚才。”
“我去找。”
“我们也去!”碧桃儿一家自告奋勇。
樵夫说:“那我去叫村里其他人一起去找,他伤的这么重,还到处跑,不让人省心!”
南宫兜铃建议大家分头搜寻,她独自一人跑到树林边,念下咒语“逆五行,开天眼!”
瞳孔霎时笼罩一层白雾,视线刚劲的穿透前方。
视野里出现枯败凄凉的树枝,在这肃杀的树林间,青龙孤身走在其中,凋零落叶伴在他肩头飞舞,他的左手臂上,层层缠绕,用结实的布条捆绑着柴刀,青龙时不时举起手臂,用牙齿咬住布条一端,让柴刀绑得更紧些。
南宫兜铃见他一脸杀气,正前方,伫立两个人影,一个是齐天法师,一个是流沙将军。
齐天法师没死,她不惊讶,没想到流沙将军也躲过了一劫。
南宫兜铃心算一下,易容法术能维持二十四个小时,把流沙将军变作青龙模样后,等到第二天正午行刑时,法术应该还没有失效,这位将军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她弄不明白。
青龙身边的树木和自己所在的这片树林非常相似,说明他就在附近。
南宫兜铃沿着树林寻找,刚走两步,就和村民们迎面撞上。
“我不是让你们分头找吗?”
村民们大惑不解的说:“我们明明是分头走的,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兜回了原地。”
碧桃儿从人群里走出来说:“我们再分散点,不要走回头路,这片树林不大,我们有五六十个人,不用半天就能搜遍的。”
南宫兜铃点头,大家再次分开搜寻。
南宫兜铃踩着落叶断枝,仔细观望两边树林,她直线前进,用尖石头在树干上做记号,避免不小心兜圈子。
这里犹如被寒风侵略过一样,树干呈现凄惨的模样。
南宫兜铃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怔住,眼前树干上出现了她之前做的记号。
怎么会这样?她根本没有走回头路,方向一直朝着北方,不可能兜圈子的。
前面一群村民的身影出现,大家看见彼此,都很诧异。
“咋又碰上头了?你们这是迷路了不成?”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开始感到害怕。
樵夫说:“我天天走这片树林,从来没有迷路过,这林子不对劲,和平时不一样,好像……变小了。”
南宫兜铃明白了什么。
她喃喃自语:“mí_hún阵,鬼打墙。”
大家盯着她:“军爷,你在说什么?”
南宫兜铃看着他们,说:“你们先出去树林,去别的地方找找,青龙可能不在这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