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来到库斯科城边的一座峻峭的高山之上,七拐八歪的绕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隐秘的山坳里看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顾亦蕙不久前说过的印第安老人就生活在这里,这是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古老村落,据说他们的祖先为了躲避西班牙殖民统治者,才逃到这里来的,因此他们至今仍然保留着古印加人的一些风俗习惯,当然,也包括结绳记事。
这个古老的村子坐落于一面高峻的悬崖之下,直上直下的悬崖底下,用石块一层层的垒砌成梯田状地基,地基上建设着一排排的石头屋子,看起来很像马丘比丘的布局。
离悬崖不远的洼地里,东一块西一块稀稀落落的分布着狭窄的耕地。
那位印第安老人的家在村子的最里侧,紧靠着悬崖。村子里人很少,偶尔见到几个老妇坐在门口聊着天。
那印第安老人大概有个八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树皮一样分布在干瘦如柴的躯体上,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真担心他突然在某一刻突然间散了架。
老人的住所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到处都挂满了打着各种绳结的绳子,一串一串一捆一捆的,感觉整座房舍都是这些绳子编织而成的。实质上,这一捆一捆的打了各式各样的结的绳子,就相当于一本本的书,每一个绳结都有着各自特殊的意义,它的作用与书本里的文字如出一辙,只不过绳结比文字显得更为复杂。
老人和我们谈了一些有关于结绳记事和古印加人的一些事情,到了晚上的时候,顾亦蕙突然莫名其妙的向老人借了一捆没有打结的绳子,当老人把绳子给她,她便专心致志的在绳子上打起结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顾亦蕙把打好结的绳子恭恭敬敬的递到老人的手里。
老人仔细端详着绳子,时不时的抚摸着上面打好的绳结,两只灰白的眼珠子在干涸的眼眶里转动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抽动得越来越厉害,看完绳结,他沉思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缓缓的说道:“太阳神眷顾的赤子,在古老的山巅重回安第斯圣殿,品尝地底深处的白泉,摆脱生老病死,重获新生!”
我们听后,不禁目目相觑。而老人则恢复了平静,悠悠的说:“在印加人的古老传说里,安弟斯山脉的地下埋藏着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崭新的世界,那里很美很美,美得让人只要进去,就不想再回来。很多人都想要找到通道的入口,可惜的是,从来没有人得偿所愿。久而久之,人们就把它当成一个可笑的传说来看待,现在,谁要是提起这件事,都会被当成傻瓜看待。”他望着我们,“你们认为,这个传说是真的吗?”
邹越一脸茫然,显然他压根儿就没弄懂老人所说的话的意思。顾亦蕙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显然也拿不定主意。
我笑了笑,说道:“我想,我会很快成为那个傻瓜了。”
老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年轻人,你信吗?”
“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或许,传说更值得人去相信。太阳神眷顾的赤子,在古老的山巅重回安第斯圣殿,品尝地底深处的白泉,摆脱生老病死,重获新生!这句话应该就是一个提示,也不知道,谁能幸运的当上太阳神眷顾的赤子。”
第二天早上,我们从老人的家里出来,顾亦蕙一扫先前颓废,精神了不少,对我们说道:“‘古老的山巅’指的就是马丘比丘,如此说来,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马丘比丘。”
邹越听顾亦蕙要去马丘比丘,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听说在那里出现了很多可怕的丧尸,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对于邹越的劝说,顾亦蕙不为所动,语气坚定的说道:“马丘比丘,我必须要去。不仅如此,还要找到安第斯圣殿。”她转头望着邹越,“如果你不愿意去,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邹越咽了一口唾沫:“我不会离开,不管怎么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并肩同行。”
我没有说什么,当然我也不知道顾亦蕙如此执着到底因为什么,也许别有用心,也许仅仅出于好奇。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对此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没必要说太多的话,这样反而可以避免没必要的尴尬。
很快,我们辗转来到马丘比丘,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因为马丘比丘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丧尸,马丘比丘因此被全面封锁,每时每刻都有全副武装的军队巡逻把守,如果有人冒然进入,军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无理由射杀。
我们来到在马丘比丘山下的一座石头山之上,这座山并不算太高,但在这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马丘比丘的全貌。
顾亦蕙问我:“你有没有办法躲过军队的视线,走到马丘比丘中。”
“晚上,天黑以后,我们再找机会进去。”我说,“现在我们暂且休息一段时间,等养足了精神,再做计较。”
很快,就已经到了晚上,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无数亮晶晶的星星散布在幽黑深邃的苍穹之上。
我们正待起身行路,却被顾亦蕙叫住:“等等!”
“刚才,我想了很久,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
顾亦蕙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在教堂里面发现的绳结,其实不单是那句话,也许它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在纸上不断的写写画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