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家小酒肆,名为:竹翛酒肆。
九冬焱、怀孝与静姝三人正站在门外。
酒肆虽小,这时候的客人却多,酒碗碰撞声、喝彩声,各种喧闹声不绝于耳。
只是这一小酒肆,却不知为何喝彩,再一细听,竟有一段青翠欲滴的女音在唱着原魏国的歌。
怀孝惊了一惊,有意阻止,但此时他对秦始皇的朝政不甚满意,转瞬间便不再想着阻止的事。
只是这魏国的歌曲又如何会在此处响起?三人都不得而知。
正待三人各有所思之时,店里的伙计瞧见怀孝,急忙往外招呼道:“怀公子,今儿可是想喝点小酒么?”
怀孝礼貌应道:“正是。”
小厮急忙把他们请进店里去,店里头正堂并没有人,只是那后堂挤满了人。
三人在前堂随意找一处坐下,伙计又招呼着点酒菜。
静姝往后堂瞧去一眼,灯光却并不多亮,甚至连个戏台子都没有搭上,只是听得有人在那抚琴悠唱,但她也不过去细看,只是问店里的伙计:“这是何人弹唱?”
店里的伙计登时眉开眼笑,充满自豪地道:“姑娘可也是认为这歌曲甚是动听?”
静姝还未搭话,怀孝却先道:“这歌曲果真别有一番韵味,不仅惹人思念起乡土,还叫人想起父母亲人来。”
伙计连连点头道:“便是如怀公子所说,这曲子总让我想起我那死于战争的爹,他在时便时常与我娘唱这曲子来……”说着他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神情亦跟着哀伤起来。
静姝止道:“那这是何人在弹唱?”
伙计回过神来,慌忙隐去那哀伤之情,道:“这我们便不晓得了。”
九冬焱笑道:“你这店里唱的,自己却不晓得那是何人弹唱,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伙计瞧他们既是怀孝带来的人,穿着打扮又是极好,点的酒菜也是最好,便不加隐瞒,低声道:“这可不是这般说的,前几日,店里头来了她们三个女子,说是要与我们做一桩交易,只要我们管几日饱饭,再腾出个位置与她们弹琴唱曲儿,她们便能替我们挣许多钱财来。
她们这一来也是神了,许多有钱的公子、江湖的侠客便纷纷到得我们小店来,一到晚上,都催着我们喊出那三位女子来唱曲儿。”
他话罢,又顾自呢喃道:“我们若是得这三个如花的女子终日在小店里唱曲,怕是生意早已红火起来了。”
九冬焱摆摆手,道:“那你还是快去与我们置办酒菜罢,也好叫你们多挣几个钱。”
伙计忽地往自己脑瓜子拍去,似乎才想起这番正事来,急忙应和道:“是、是,小的一时间给说忘了,这就去与三位置办来。”
待得酒菜上齐全,店里头又换了一首曲子,只还是前魏国的曲。
静姝心头奇怪,但她也没有前去阻止,但也因为如此,她的心中更加奇怪起来。
她在军中时也只偷偷与筠廷尝过一次酒水之味,可现在的她似乎是个酒罐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
九冬焱和怀孝却只当她是女中豪杰、酒量甚好,哪里知晓她不过是心中烦闷罢了。
虽说她得两个似知己般的弟兄,但批驳议论的不是她的父皇、她的国家么?而这原魏国歌曲又让她心中愈加难过,不得只有把酒相饮么?
三人也不再继续议论那朝堂政事,转而探讨那兵家之道。
静姝的心中总算不那么奇怪,酒水辣得她胃里一震一震的,脸儿扑扑地泛红。
歌声中总传来一句“竹逐翛也”,似是在告诉大家高洁秉直的人儿也要追逐自由,似是在告诉大家魏国便是这样的一个国家。
不知有几人听得懂,但曲儿调儿都是前魏国的,这便是了,总让大家又听得那故国的调儿。
店老板和伙计总是笑逐颜开,也不知是因这店里的生意兴隆,还是因那曲里有他们的店名。
三人劝酒喝声,好不得意——
酒不断兮话未止,歌未止兮共此时。
朗声笑语似知己,不见只是初相识。
三人这般牛饮,就算九冬焱是常喝酒,酒量也好些,但怀孝与静姝二人早已喝得迷糊,他们的声音都已盖过那低低唱着的喝声。
店伙计提醒无用,店老板也来说道,但醉酒的人哪里管什么提醒劝告呢?
他们依然我行我素,后又更甚,九冬焱径直往那后堂走去,人群中亦有些江湖人士怒而阻挡,他反一出手,一枚飞镖便似闪电般钉入一旁的柱中。
人群中顿然安静下来,琴声歌声也夏然而止。
但只这一瞬,人群中忽又吵嚷起来。
“你是哪个臭小子?我今日就要替你爹爹教训你一番!”
“快去叫官兵来抓了他!”
“叫官兵做什么?那可是灭了我们大魏国的人!”
“说得对,不叫那狗屁官兵!”
“……”
老板劝怀孝无用,本是派伙计去县衙报官,却听得人群中这吵嚷声又急忙冲出店外将伙计叫住。
那说了要教训九冬焱的男人已冲出了人群,站在九冬焱面前,身体虚胖,酒味极大,想必也是吃了许多酒的,但他却抱剑而立,怒目凛然,想来也是个江湖客,但他却也不敢轻易动手。
九冬焱嘴严挑眉瞧他一阵,手里一拈,又是一支飞镖钉入柱中,但这枚飞镖钉入的位置却正好是上一枚飞镖的位置,上一枚飞镖却“叮当”一响,掉落在地。
大家却都未看清楚,当是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