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破晓,九冬焱在一张暖和的床中醒过来,尽管这床让他倍感舒适,但他却觉得蹊跷怪异,连忙起身推门而出。
外头站在一个人,倦意十足,正是竹翛酒肆的伙计,他见九冬焱已醒来,心中捏一把汗,急急躬身招呼道:“公子,您醒了。”
九冬焱如释重负,稍稍呼了一口气,问道:“他们在何处?”
伙计仍躬身相对,道:“他们还未醒来,公子……公子再休息片刻罢。”
九冬焱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道:“我且先问你个问题。”
“公子请问。”
“那三个女子呢?”
“她们早已离开了。”
九冬焱点点头,并不惊讶,又吩咐道:“那我便再休息些许时刻,待他们二人醒了,你再叫我。”
伙计连连点几下头,待得他道一声“是”,九冬焱已走回房里去,倒床继续酣睡。
伙计急忙下楼,报于老板。
老板急张拘诸,许久才作一番吩咐。
伙计领了命令,自到后院马厩中牵一匹马,不知去往何处。
九冬焱再醒来之时,已是日上竿头,听得楼下一片嘈杂声,心中半有不悦,起身下楼探看,未至门口,门却先开了。
只见五六名兵丁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他团团围住,带头的着一身县尉服饰,一双三角眼蔑视地看他一眼,命令道:“带走!”
九冬焱大惑不解,问道:“带我做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你欲加害人,现在为何不敢承认?”
九冬焱欲再辩说,已有两名兵丁上前将他左右挟持,他本要武斗防御,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半点力气,只得任由他们左右架着下楼。
待到了楼下之时,看见又有一行兵丁站着,又见静姝和怀孝等人依然躺在地上,讶异不已,看着那伙计,道:“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吞吐半晌也答不上来一句话,只得“扑通”一声跪下,哀声道:“公子,饶命啊,饶命啊……”
九冬焱朗眉微皱,正要在问什么,县尉斥道:“嚷嚷什么,将他们都给我抓回去审问!”
一名兵丁躬身问道:“那他们?”
县尉命令道:“他们身上的银针拔了罢?”
“拔了,都在这里。”那名兵丁拿出一布块,翻开与那县尉瞧了瞧。
县尉吩咐他收好,又命令道:“将他们都给我喊起来!”
一群兵丁便踢着地上的人,踢得静姝吃痛微叫,一下子坐直身子,倦眼半睁,骂道:“哪个混小子胆敢踢我!”
县尉睥睨斜视,笑中带蔑,道:“瞧你好端端一个姑娘家,不待在家中,如今一身褴褛,还满是酒味。”说罢,又拔高音调,道:“来人啊,将她绑喽!”
静姝听见这话,使劲揉揉眼睛,瞧见一行穿着兵服的人,蛾眉倒蹙,杏眼圆睁,心中暗道不好,正欲逃跑,身却乏力,只得任由兵丁捆绑。
怀孝醒来之时,见自己已被绑着,看见县尉,不解问道:“县尉大人,何故如此?”
县尉细瞧他面,暗自好笑,却又不敢得罪,急忙叫兵丁与他松了绑,道:“哟,怀公子,不想你个读书的人也会在此处,那便劳烦您委屈一番了,待到县衙,问过话了,再放您回去。”
一旁被绑着的三名大汉,一时不服,恨恨道:“为何能将他松绑,却将我们要这般绑着?”
县尉并不答他们,只是斥道:“再嚷嚷看我不堵住你们的臭嘴!”
几个人撇嘴不悦,身上也是乏力,无法争斗,便都住了嘴。
县尉又命令兵丁将有关人员一并押上囚车,一路上,九冬焱、怀孝等人各有所思,静姝因是个姑娘,便颇受注视,她却不瞧他人的注视,只是想着该要如何逃脱,但身上乏力却还未缓和过来,而那把子归剑也在兵丁的手上。
约莫两个时辰,日近傍晚,他们已来至县衙。
县令和县丞缓缓走来,坐至公堂之上。
虽说县令和县尉是兄弟,但两人却不相像,县令胡鬓半留,小目有神,他忽地瞧见兵丁手中的子归剑,心下一惊,面上不露颜色,只平静吩咐道:“将那把剑呈上来。”
兵丁自把剑呈了上去,县令细看一番,果然是他心中所想,急忙问道:“这是何人佩剑?”
静姝把头低了又低,心下着急,不敢承认,又听得县令复问一遍,她只得缓缓抬起头来,小声道:“是我的。”
县令注意看她一看,攸忽起身,口中欲要喊出“郡主”,又见静姝一番挤眉弄眼,急忙亲自将她松了绑,将她请入后堂,县丞亦是跟随其后。
堂下人疑惑不解,唯有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入后堂。
县尉亦是不解,只得吩咐兵丁将他们都看好,自己也跟着步入后堂,待他到后堂之时,瞧见自己兄长正请静姝上坐,心中不由得一阵担忧。
县令急急下跪,道:“郡主,舍弟不知您是郡主,罪该万死。”
县丞瞧见,也跟着跪于地上。
县尉本是见兄长如此,自己亦跟着下跪伏地,如今又听得兄长叫静姝作“郡主”,心中更加惶惶不安,只得求饶道:“郡主,小的不知是郡主大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静姝颇感奇怪,先是请了县令和县丞起身,又问道:“县令如何知得我是郡主?”
县令和县丞谢过郡主,缓缓起身,县令接着道:“太子殿下六月那时便将郡主的身份告知于我,叫微臣也多作留意,若是您在外头住不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