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同样认得这个女人,她正是月姐姐!
月姐姐笑道:“骆庄主,别来无恙呀。”
骆宾只有苦笑,道:“月儿……你来这里做什么?”但他忽然又睁大眼睛,惊道:“是你!是你要杀我的儿子!”
“那又如何?”月姐姐满不在乎地道,“骆庄主,你还不晓得罢?我和你这位夫人呐,原就是同门中人,不过是个‘湘毒’,练它有何难?”
“你为何要杀我的儿子?”
“你怎么不问问我当年为何要离开你?”
“女人都没一个好的!”
“当年,你这鬼一般的夫人要杀我,那时我正怀有身孕你不知晓?那可是你的骨血!”月姐姐冷笑道。
何湘儿蔑然道:“那你呢?江呈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江呈月莹目大怒,道:“我就是想好好替骆宾生下那个孩子有错么!”
她忽又悠悠道:“况且,你知道又如何?你虽背叛了师门爱上骆行,但你亦不能将我们的秘密说出去,不然,你倒是说说你接触骆行山庄是何意啊?”
“我已是准备要死之人,如何还需守着那个破秘密!当年师门派我接触骆行山庄不就是为了荧丹玉么?但实际上呢!根本没有荧丹玉这种东西!
倒是你!你趁着我去庙中祈福时便做足了准备罢?想将我烧死在庙中?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你竟还剖开我的肚子,取走我腹中的胎儿!”
“那胎儿已被我杀了。哦!是位公子。不想你那般模样还能活下来,早知当初,我该一刀杀了你才是!”江呈月不以为然地笑了一阵,“只不过……你这有一处却是冤枉了我的。”
“我冤枉你?”何湘儿仍是冷如厉鬼地道。
江呈月讪笑道:“那放火烧了庙的,可是你这杀了自己哥哥的丈夫!”
“不守妇道,自然该杀!”骆庄主蔑然道。
何湘儿心中忽然一震,不想他竟做得这般决绝,越加笃定自己要做的事。
山坡下又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似是有许多人来。
只见福堂主带着一行人飞奔而来,怀孝自是也跟在其后。
江呈月扭着腰肢,转头媚然叫道:“福堂主,你来得倒正是时候。”
“怎么?红娘子已来了?”福堂主远远喊道,瞧见个红色的人儿立着,语中不禁透出欢喜来。
但当他们一行人都到了骆行山庄之时,瞧见何湘儿那鬼魅一般的脸,福堂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一时愣住未有问话。
怀孝瞧见静姝,一时也微有诧异,也只是朝她拱个拱手,并未近前。
江呈月瞧着福堂主身后八人,笑道:“哟,原来这才是福堂所谓的武林八大高手啊,我以为你那八大高手都已被我的人打死了呢!”
福堂主笑笑道:“月儿,你来得倒是极快的。”
“我原想是在那山林中多待一会儿,实在有些冷,待不下去了才出来的。”江呈月娇笑道。
福堂主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湘儿,道:“难道这位就是红娘子?”
“这位啊,这鬼魅一般的女人怎么会是红娘子呢,她啊,便是这骆行山庄庄主的夫人,叫何湘儿。”江呈月嘲笑地说完,又不住地“咯咯”笑出声来。
福堂主自是听闻当年的何湘儿貌美如花,她死在庙中之事人尽皆知,现如今见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一时心中惊吓,不敢再有言语。
骆庄主看着福堂主,嘲笑道:“莫非福堂主来我这山庄亦是为了什么莫须有的荧丹玉?”
“莫须有?”
“自然是莫须有了,不然你可以亲自问问红娘子。”
“哪个是红娘子?”
“我就是。”一直站在何湘儿一旁的烟罗色女子忽然笑道,“这荧丹玉本是为了要让你们看一出好戏而设的陷,若不是只为了你们设的陷,那来此地的人恐怕也会不少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江呈月忽然眼睫微垂,喃喃自语。
但红娘子却听在耳边,“噗嗤”一声笑道:“你以为他对你们说的是真话?”
“他不会骗我的,他不会骗我的……”江呈月又失神地低语几句,忽地变了脸来,又是一副笑意盎然的脸。
红娘子朝她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她。
“既是要看戏,我也有一出戏要让你们瞧上一瞧,不过……”江呈月忽又笑道,“这看戏要分先后,我们就先瞧着你们要演出什么戏来罢。”
何湘儿对着骆宾冷冷道:“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她还未说完,红娘子忽然低声急止道:“现在若是收手还来得及。”
“已经来不及了。”何湘儿低声回应,又接着大声道:“骆垣不是你的儿子!”
“那是谁的!”骆宾如五雷轰顶,怒目嘶声道。
“不是你的,自然是骆行的。”何湘儿略有哀凄地看着骆垣。
骆宾却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笃定。
骆垣亦如五雷轰顶,诧异不已,一把瘫坐在地,不想他竟是自己大伯的骨肉,而他二十年以来相依为命的“爹”竟成了杀父仇人!
骆宾忽地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拔出静姝的子归剑朝骆垣心脏刺去!
除了何湘儿之外,谁也没有想到骆宾竟会这般决绝,竟能真的向自己相处多年的儿子下手!
若不是他亲生的,是绝不会留着的!
何湘儿脸上的疤拧在一起,凄然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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