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江湖中兴起的帮派中,环象谷、扶摇庄、荆楚帮、季越派,此四个帮派最为出名,有方士送排名歌为——
“环象谷生有神明,
扶摇直上仙人下,
荆楚人众越千池,
季越黄金堆重山。”
虽说荆楚帮和季越派的头领行事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在江湖中也还算活跃,而扶摇庄与环象谷却极其神秘,只是有个名号在,可从不现身江湖,它们的神秘程度已然超越了芙蓉山庄,更不亚于二十年前的芙蓉教。
江湖中人总以为芙蓉山庄与芙蓉教有关系,甚至在九芙蓉年少时有童谣言——
“少年最爱芙蓉花,
改了名字铸了剑,
芙蓉名字芙蓉剑,
芙蓉只为芙蓉教。”
当然,谁也不知晓九芙蓉和芙蓉教到底是否有关系,只是自芙蓉教消失后,芙蓉山庄也安静了下来。
现如今,扶摇庄竟也为了玲珑刀和玲珑珠出了江湖,这着实令他们感到诧异。
骆行原想问问红娘子是否是梁丘家族的后人,只是因着九芙蓉在场不便相问,更何况而今知晓骆懿竟是落入扶摇庄中,他一时之间也无心思考这些事。
九芙蓉疑惑不已,若说抓了易祈安和骆懿是为了玲珑刀和玲珑珠,那抓九冬焱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不得而知。
红娘子倒是来不及思考这些事,只见她忽然跃进屋中,转入后堂,立即打开自己设的密门,往下走去,地下密室之中竟没有易祈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只剩下一滩不小的血迹,登时明白过来,那乔陵定是扶摇庄的人!
九芙蓉和骆行随即跟了进来,瞧见那血迹,已然知晓那帛布上所言非虚。
九芙蓉先道:“不如你们将那玲珑两物交于我,我替你们拿去救人如何?”
红娘子狠狠瞪去一眼,顾自走出密室来,冷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想的是什么,他们既然能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屋上装个弓箭,必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若你不想你的儿子死于非命,我劝你还是莫要打这两物的主意!”
九芙蓉心中自然以儿子的性命为大,听她此言,细思之下,孰轻孰重也见分晓,自己心中亦有所打算,只冷声道:“既是如此,那你们便顾自去救他们罢,我就不与你们为伍了。”
话罢,摇摆着白装走出屋外去,轻道了一声“走罢”,那些个手下便随之而去。
骆行不想他竟这般走了,心下倒是舒了口气,正色问道:“莫非红娘子就是梁丘家族的后人?”
红娘子似有心哀,喃喃道:“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
屋中安静,骆行将她这喃喃低语听了个清清楚楚,陡然一惊,道:“红娘子果真就是梁丘家族的后人!”
红娘子似笑非笑地咧了一下嘴巴,道:“是啊,梁丘家族。”
骆行无奈道:“百年前骆行山庄和梁丘家族立下盟约,一家守着玲珑刀,一家守着玲珑珠,自此不再相见。
这百年来,我骆行山庄只知梁丘家族,却从未谋面,不料我们两家竟在这番情形下相见,这江湖恐也是不安生了。”
红娘子莲步轻移,在椅子上坐下,长睫轻垂,纤纤玉手抚摸着自己的软剑,叹然道:“若不是我年少时不懂江湖,恐怕再过百年,我们两家都难相见罢。”
“虽说我不知晓你当年与刘季有过什么往事,但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先救出你徒弟和我儿子!”骆行冷静思衬着,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虽说他对红娘子说出了玲珑两物的事有所不满,但她毕竟是救了何湘儿之人,便是她犯下了天大的罪,在他这里也是不该怪罪于她,而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不借助红娘子,恐怕自己儿子的安危也无法保障。
红娘子看出了他的担忧,又着实怪罪自己年轻时的不懂事,诚然道:“我徒儿既是与你儿子相识,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当通力合作救出他们。”
……
静姝的腹中中了一剑,伤口倒是不深,也不知是谁替她做了简单包扎,可她被蒙住眼睛、绑住手脚坐在马车上,颠颠簸簸行了一路,早已昏死过去。
她忽地听见有人轻唤:“醒醒、醒醒……”
可她的脑袋实在太沉,只是似梦中呓语般地呻吟了几声便再没有回答。
待到她在醒过来之时,已分辨不得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除了腹中的疼痛感,还有饥饿。
她尝试着坐立起来,马车却忽然一颠,她一个没坐稳,脑袋直直向前头撞上去,她“啊”地一声吃痛叫起来,不想随之传来一声“嗷”的男音。
她正疑惑之时,那男音又响起——
“你撞我头上了!”
静姝只觉得这声音听着熟悉,先是道了歉,再问道:“你是何人?”
“我说了何人你便能知晓么?”这马车内坐着的另一人便是九冬焱,他有些不满地问道,“我闻着这车里有血腥味,莫非你受伤了?”
“你快别说这话了,靠过来,先替我解了这手上的麻绳!”静姝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九冬焱听她声音也有熟悉感,想是如今也只有这姑娘能够相帮了,并不管她那命令的语气,道:“行,那你别动了。”
他正思衬从什么地方开始解时,听见静姝问道:“你为何还不开始?”
“你转过身去。”九冬焱撇了撇嘴角,沉声道。
待静姝转过身子,道了一声“好了”之后,九冬焱才缓缓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