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下头原是一条通道,与上头的冰块还离了丈许。
骆懿正疼痛地“啊哟、啊哟”嚎着,登时明白过来九冬焱为何要踹自己,才往旁边挪了一挪,忽地便见九冬焱“咚”地一声,砸在自己却才的地方,只听他“嗷呜”一阵哀嚎,并未挪步。
他心中想着甄妞儿的话——
“从这里向前走出一里,再向右走去丈许,便有一个大冰窟,冰窟中央有一处看着稍薄的,你从上头跳下去之后顺势破开那上面的冰层,那里的水是虚的,你下去之后便往下沉去,沉到了底便能见到一条通道,你便往地道走去,走到尽头,你们便能够出去了。”
“那水虽是虚水,但那冰可是真的。”
“如今冬寒,你照顾好自己罢。”
这些话果然都不假,那水果真是虚水,想必是布了阵法,只是他顿然觉得有几许对不住甄妞儿,他这般想着的时候便缓缓弯起身子来,忽然他又躺倒下去。
他闭眼“啊哟”痛叫一声,再睁眼看时,静姝正压在他的身上。
九冬焱心里忽地砰跳一下,轻轻唤了一声“易祈安”,可他只听见她在自己耳边弱弱地呼吸着,并不见她起身。
“易姑娘!”在一旁的骆懿皱了一下眉头,登时小声惊呼,“易姑娘她受伤了!”
静姝的腹部伤口刚好,背后又要中了一刀,这一摔更是将她的伤口震得愈加痛楚,一时之间疼痛难忍,也未有言语,如今又发现自己竟是压在九冬焱身上,脸上不由得辣辣地如火烧起来,她哪里还不明白他那句“易祈安,相信我”的话语,心儿不禁“扑通扑通”地跳叫起来,欲要言语,口中却只“哼哼唧唧”几声痛吟。
九冬焱一听骆懿之言,立即将静姝翻抱过来,借着虚水上头的微光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问道:“那金疮药可还在你那里?”
静姝微微蹙着眉头,只把头点了一点,虚声道:“嗯,在我怀里。”
话罢,她伸了手去将药瓶子拿了出来递与九冬焱,他二话不说便将扶正起来,一下子把静姝背后的短刀拔了出来,她不料如此,疼得轻“啊”了一声,骆懿乍然皱眉,轻赤道:“九公子!”
九冬焱却都不理会他,接着将披在她身上的外裘衣脱了下来,骆懿急转过脸不看,心下愤愤不平,静姝脸颊飞红不止,支支吾吾、半开半合地一张樱嘴儿愣是未有说出半句话怒来。
而九冬焱又将她里头的衣裳顺着刀划来的地方撕开了来,只听得一声“撕拉”,骆懿口中便道:“九公子,你要做什么!”可他只是说着,眼睛却一闭,身体好似束手束脚地并未去阻止。
九冬焱仍是借着微光,忽然瞧见静姝伤口周边的肌肤宛如白月,心下一愣,转瞬间急忙用自己衣裳捂住她的伤口,听见她疼得“嘶嘶”痛叫,安慰道:“你忍一会儿。”
静姝立即咬紧了牙关,听他这几字柔言,心中登时温暖倍增,只是背后痛感并不减少一丝。
约莫过了少许时刻,九冬焱见已止住了血,忙慌地将那一瓶药粉子胡乱倒了大半,好在甄妞儿刺的是右边,也无什么大碍。
可静姝却因前两日失去一道血,如今又失了一道血,只觉身子疲乏,眼儿半闭。
九冬焱将她外裳拉了上去,唤了骆懿,道:“你将她扶到我背上来。”
骆懿猛吐出一口浊气,只得遵了他的吩咐。
九冬焱背着静姝,骆懿一边在前头探路,一边定了定心神,问道:“九公子为何知晓这地方有出路?”
九冬焱便将甄妞儿所说与他听得原话都说了一遍,只是这时再想起来甄妞儿的话,心中已没有了愧疚,只是他们都还未知晓这环象谷和扶摇庄都是些什么人,一时竟觉得竟觉得可惜起来。
骆懿长吁短叹了一阵,好在这一趟来有惊无险,只是同样和九冬焱一般疑惑,因道:“九公子可知这环象谷和扶摇庄是何关系?”
九冬焱道:“不知道。”
骆懿跟着叹了一声,继续向前探着。
静姝只觉得身子越加乏了,只是脸红心跳地,倒让她多支撑了一阵路,如今困觉渐渐袭来,慢慢地趴在九冬焱背上晕睡过去,脑袋倒向他的脖颈。
九冬焱感受到她呼吸间传来温热的气息,脚下一个不稳当,险些摔倒,好在瞬间反应过来,心中松了口气。
骆懿郝然回头,见是无事,也放下心来,可细细看着,静姝的脑袋竟搭在九冬焱的脖颈处,忽然明白了些事,又不好直接问,先是问道:“易姑娘,无碍罢?”
九冬焱苦笑道:“她应该是昏了过去。”
骆懿转过了头,接着前行,许久才问道:“九公子,你和易姑娘是何关系?”
九冬焱听出他话中奇怪之意,因笑道:“我和你的易姑娘才是第三次见面,能是什么关系?”
骆懿听他言语调侃,心下却笑了,道:“易姑娘和我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如何就变成我的了?”
九冬焱笑了一下,正色道:“我们快些走罢,需早些走出去才是,虽说甄姑娘是放过了我们,但我想那老谷主定然会发觉,易祈安身上还有伤,我这金疮药也顶不了多少时辰,我们还是得尽早去找大夫。”
骆懿应和了一声,二人继续向前行着,可九冬焱还背着静姝,又因此处黑暗难料,通道也不大,功夫无从施展,所幸的是这条通道并没有什么机关,想来便是这老谷主专设来家人脱逃之用了。
约莫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