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看了卢奎一会儿,站了起来。“怎么,你还觉得我会说出什么来?”卢奎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他的脑袋呈现出一种相当古怪的畸形状态,成为沙之眷族之后的确给他带来了极强的生命力,半个脑袋被柳牧削掉了还能不死。相比之下,胸膛上面那看似夸张的伤口就“微不足道”了。“我觉得不会。”柳牧说道。“那就给我一个痛快和解脱吧,不然我怕真的忍不住想要杀掉你!”卢奎的语气充满了狰狞。这跟柳牧削掉他脑袋这件事无关,来自于沙之眷族对于其他一切智慧生物的厌恶,特别是在柳牧拒绝之后。“好。”柳牧点点头,随意地挥了一下手。一瞬间,又是好几道风刃打出。卢奎的身子轰然倒下,倒下之后才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一道道被风刃切割而过的痕迹。“把尸体清理了吧。”走出了房间的大门,柳牧对着外面的狂猎禁卫吩咐道。很快,卢奎那半人半沙的尸体就被丢出了城池外面。这尸体也不可能点燃烧掉,毕竟几乎全部都是沙子,可以说只有外面这一层是人皮。入夜,城池之外的黑暗当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声音所在之处正是卢奎尸体所在的地方。那被柳牧削掉了的半个脑袋,慢慢扭曲了起来。一双小小,比手指要粗一些的脚竟然从下面断口位置生长了起来,带出了一些细细密密的黄沙。半个脑袋扭曲了起来,形成了一张黄沙的面孔。“好痛,好痛!那个该死的人类!”卢奎的声音从上面传了出来,他竟然还没有死!而且变成了现在这个更加诡异畸形的模样。摇晃着“脑袋”,或者说摇晃着身子和脑袋的结合体,卢奎慢慢站了起来,迈开比手指稍微大一些的“腿脚”走动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这片黑暗当中。“应该回去找他的领路人了吧?”余烬之城当中,柳牧闭着双眼,通过监视之眼看着卢奎。卢奎身后的黑暗当中,幽影化作了黑色的影子融入黑暗当中,让人根本无法看出半点痕迹。看了一会儿,柳牧就切断了跟监视之眼之间的联系。有幽影跟着,就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继续监视卢奎了。以卢奎目前的状态,能够活下来都是万幸,想要感染其他人那是万万做不到了。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幽影为他保驾护航,处理掉一些危险怪物。“沙之眷族……的确是个麻烦的种族啊。”柳牧的眉头微微皱起。“很累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双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按压着柳牧的太阳x,任青烟在他身后问道。“没事。”柳牧伸出手,拉过任青烟的一只手说道,“很冷吗?”末世的夜晚,温度总是那么低,如同冬季一样。“你的手好冰啊,比我的还要冰。”任青烟两只手捂住了柳牧的手,似乎要把这只手焐热一般。“是很冰。”柳牧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幽深一片。过了一会儿,柳牧将手轻轻抽了出来。任青烟的双手却一直保持在原来的状态,似乎柳牧的手掌还在其中一样。随着柳牧站起来的动作,周围的一切仿若风化成沙一样粉碎,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凉的血色大地。不过极目眺望远方的话,就会发现有着一些建筑的残影若隐若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到。”柳牧自言自语。自从他跟这股终焉之力纠缠交织在一起之后,那些扭曲的人影已经不再从千里之外赶来攻击他,偶尔会出现,仿若游魂一样游荡着。不同于那个时候人影主动退开的情况。当柳牧太靠近了这些扭曲人影的时候,那些人影也会主动攻击柳牧。不过攻击yù_wàng跟当时是天壤之别,被柳牧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之后就会又恢复原来的游荡状态。这也让柳牧有了好好探索这片荒芜大地的时间。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柳牧唯一的收获就是远处那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海市蜃楼一样的建筑群残影。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好在,距离总归是随着柳牧的步伐一点一点被拉近的。今晚对于柳牧来说,又是一场枯燥而漫长的旅程。走了几个小时之后,柳牧周围的场景又是一变,非常突兀地回到了离开的书房当中。任青烟正坐在柳牧原来坐的椅子上,趴在桌上睡着了。身子微微蜷缩着,显然是有些冷。“每次进入,哪怕是故意安排人在身边,他们都不会丝毫地察觉,会非常自然地睡去。”柳牧在心里暗道,将任青烟抱了起来。她的入睡并非是正常,睡得很深,很深,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只是本能地朝着柳牧身上凑了凑,似乎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十几天之后。原本平静的余烬之城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惶恐当中。这情绪来自于城池当中偶尔出现的诡异黑影,也来自于那些转换了职责的余烬猎人。这些日子,谁知道余烬猎人似乎在城池当中进行着某种秘密行动。具体是什么,哪怕是洛诚都不知晓,普通人更是一无所知。未知总是会带来恐惧。余烬之城的低气压,别说是城池中的居民,就连外面的人都有察觉。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余烬之城的夜晚就变得如同死城一般。偶尔几声异响都会让那些没睡的人身子颤抖两下。幽影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增加着,渐渐追赶上了狂猎的步伐,毕竟狂猎的数量每天都在减少着。在城池当中,柳牧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刻意去制造狂猎。不让狂猎数量掉落到某个临界点就足够了。“这样一来也差不多了。”这些幽影的数量,就算没有达到人手一只,但是也算得上是充斥在城池当中的“各个”y影当中。真的有沙之眷族行动,会在第一时间被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