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了稳心神,在确认信封内没有其他的物件后,又将照片拿起,仔细观察起来。这张照片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纵观照片的整体内容,无非就是一个无头男尸躺在病床之上,可这到底能够包含着怎样的意义?
如果说这仅仅只是一个恶作剧,那未免也有些太恶趣味了,我不觉得有人会如此的无聊。难道是恐吓?
我琢磨着这张照片寄给我的用意,恐吓我?这倒是极有可能,正常人在半夜收到一张无头男尸的照片,估计都会被吓个半死。当然,我并不是说我如今已经被划分到了非正常人的队列中,只是如先前所说,我成长了,至少单靠这张照片就想把我吓尿,那是门儿都没有。
仔仔细细开始观察的照片中的每一个细节,寻找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其中的一个地方还是引起了我的疑惑。照片中,脖颈的断口处异常的平整圆滑,我之所以会疑惑不解,是因为断口的这种平整圆滑的切割水平,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了……
正常切肉的时候,人们是不会去留意切下的肉面是否是平整的。但如果你将肉片平方在掌中,在处于肉片的水平位置观察,你就会发现不管用多锋利的刀去切,肉的表面都会存在很多的凸起。
这是因为刀具的切割对脂肪组织造成了破坏,切面的脂肪组织受到了摩擦,会略微膨胀。如果想要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那么在切割的时候就必须要小心翼翼的慢,而且是很慢很慢。这种差别就如同刽子手斩首和医生做手术一般,虽说都是切,但伤口却并不相同。
再次检查了几遍,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我将照片放回到信封之内,揣入怀中,直接躺回到了床上,继续陷入了思考……
如果按照恐吓信来定位送信人的意图,那只能解释为在警告我不要再继续这趟行程,否则等待我的将会是如这尸体一样的结果。可是如此想的话,这位送信人显然并不清楚我同样也处于一个被强迫的境遇之中。
若真是这个意思,那这事儿就更复杂了,我不想去却被人逼着去,被逼着去又有人恐吓我不要去,无形中又多了一个潜藏在暗中的未知敌人,送信人……
我靠!这到底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再考虑下去,这事儿还得去跟金不换商量一下。
按道理将,如果我收到了这封信,那么金不换应该也同样收到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谁都懂,既然出现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那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有所提防。
想到此处,我起身走到门前,再次轻轻打开门板。可就在门板打开的一刹那,两束强烈的光照直刺我的双眼,瞬间让我看不清分毫,只觉得眼前一片漫无边际的白……
本能的略微侧头,我用手遮住那光照,让自己的眼睛尽量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缓了几秒,视线慢慢恢复,我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正是先前看到的那两个巡夜的黑西服。
两个黑西服依旧是一脸疑惑的不停上下打量着我,手中的手电光则不停的在我的身上脸上来回游走。
“你要干吗?!”其中一个子略高的黑西服,眉头皱起,语气很不客气,用手中的手电筒直射到我的脸上。
我一愣,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测,连忙假装尴尬的挠了挠头:“没干吗,只是睡不着想出来溜溜,透透气,算了,这么晚了,还是回去睡觉吧。”说罢,我也顾不得那两个黑西服更加疑惑的目光,立刻退回屋内,将门板紧紧关上。
只是当门板关闭之后,我却没有回到床上,而是立刻蹲在门板之前,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之上,屏气凝神的聆听门外的动静。
安静的夜幕之中,只听那高个黑西服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有病!”之后,便是二人缓缓离开的脚步声,再接下来就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这份耐性,我又继续蹲了良久,直到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麻木,而门外依旧没有任何的响动后,才叹了口气,拖着酸麻的双腿又回到了床上。
我这么做,当然是出于我的突如其来的猜测,这信封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屋子内的地上,那么“送信人”极有可能就潜藏在这屋子四周。
既然庭院内一直都有巡夜的黑西服,那么“送信人”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避过巡夜人将信封塞入门板之内?所以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就是巡夜的黑西服中的一员就是“送信人”!
心中一出现这种猜测,我便立刻打消了现在去找金不换商量的念头。倘若巡夜的黑西服真的就是“送信人”,那么这个潜藏在暗处的人明显已经成功的渗透到了木老头儿的势力之中。
我此刻若是深更半夜的去找金不换,无疑就是打草惊蛇,让“送信人”得知我们已经有所准备。那么在接下来展开的行动中,会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装傻充愣,等待时机再与金不换商量对策来的稳妥。
我刚才之所蹲在门板前,偷偷的去听门外的动静,也不过只是想听到当我进屋后,他们之间是否会有些其他的对话,借此可能暴漏自己身份。不过显然,结果又是一场空,这也让我不禁对自己的猜测有些疑惑起来,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事儿真的与他们无关……
坐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膝盖,心中却是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