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绪不停的游离,柱子和铁头依旧生死未卜,四叔还是下落不明,负罪感与失落感交织缠绕,涌上心头。一股难言的苦涩在心间徘徊,这一刻,我终于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心俱疲。
“唉?小子,咱们又有客儿到了。”
我缓缓睁开双眼,坐起身来,旁边的金不换正笑嘻嘻的冲我努着嘴,我有些木讷的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正是墓室墙壁上的那扇青铜小门。
片刻,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也传入了我的耳朵,甬道内闪出了微弱灯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我使劲晃了晃自己的头,又搓了搓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又是一场美好的梦境。视线之内,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率先出现在那青铜小门之中,而他的身后,缓慢的跟着一个,背上背着大高个青年的光头汉子。那是……那是,背着柱子的铁头和卢老道……
我扭头又看向倪天,想再次确认我是不是看花了眼,倪天冲我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欣慰笑容……
真的是他们!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铁头和柱子,会给我如此的幸福感觉。也许在经历这重重惊险之后,我的内心深处,早已情不自禁的把他们当成了如大伯般的亲人倚靠。又或许是他们的平安无事,让我终于可以免受内心自责的审判。总之这一刻,我的原本低落的心情,得到了从没有过的轻松。
终于……我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为自己,也为他二人。
我迅速起身,接近于奔跑的冲上前去一把将满头汗珠的铁头抱住,又摸了摸他背上,脸色略显苍白的柱子的脑袋。
他二人虽也都是一脸疲惫之色,但在这一刻,也都露出了笑容……
我又扭头,看向铁头身旁的卢老道:“谢了,道长。”铁头与柱子和我一样都是盗墓的门外汉,能够平安到此,自然也少不了这位“地仙儿”级盗墓贼的帮助。虽说我被铁头提醒后,便自始至终对这老道保持了警惕,但人家也并未做出什么真伤害到我们的事情,所以这句感谢倒也是发自肺腑。
卢老道的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用难看来形容,双眉紧皱,面色阴沉,一言不发,也不回应我的感谢,便与我擦肩而过,径直向那具被劈成两半,如两摊腐肉般,堆在地上的黑毛血尸尸体走去。
我被他这么一晾,多少有些尴尬,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不解。这老道儿说来也是当真奇怪,入了这主墓室,不关心墓中石棺,也不关心是否有冥器,反而是第一时间去研究那古怪的黑毛血尸尸体,这兴趣癖好当真是让人咋舌不已。
说实话,此刻,我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卢老道的奇葩兴趣爱好,眼见他蹲在那尸体,前左看右看,便不再理会。赶忙与铁头一同将柱子扶到墓室边的墙壁之下,让他倚靠着墙壁,能够更舒服的休息。
“少爷,你也受伤了?”安排好柱子,铁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察觉到我被绷带包裹着的手背,微微皱眉。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那满是鲜血的绷带,若不是铁头的问我,这事儿早就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没事,擦伤而已。”我伸出手来,在铁头面前活动了几下,来证明这伤确实并无大碍。又看向那倚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闭着眼的柱子。他的右大腿处被绷带层层包裹,显然也是受了伤,心下有些担心,压低声音问铁头:”柱子……不要紧吧?”
铁头看出了我担忧,先给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这家伙死不了。”接着解释道:“他的腿是在一个甬道内被弩箭机关射中的,虽然失了点血,但伤口已经被我处理过,暂时没有大碍。只不过那弩箭之上,似乎还粘有麻药,这路是暂时不能走了,我又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上面,便背他一路找来。”
听到这话,我心下稍安,拍了拍铁头的肩膀,不愧是跟了大伯这么久的老伙计,单是这份毅力,就让人心生佩服。要知道在这等危险的情况下,铁头还能不离不弃背着柱子一路找来,这份艰辛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俯下身去,想问问柱子感觉现在如何,柱子睁开眼睛,望向我的双眼之中竟是泛起了泪花,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声音有些微弱:“三少爷,我……是不是个拖油瓶……”
我微笑着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行了,柱子,别说了,好好休息一会儿。人齐了,咱们这就回……”
可这“家”字还未出口,“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间墓室……
墓室的地面与四周墙壁,伴随那爆破声猛烈的摇晃了起来,“卧槽!”我猝不及防,俯在柱子身前的身体,险些栽倒到他身上,好在一旁的铁头及时拉了我一把。
这爆破声与震动不过几秒,之后的墓室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我还未反应过来又发生了什么,刚才还站在空石棺之前,一动不动的高冷酷,却是突然转身,身形极快的奔出那青铜小门。
紧接着,原本正在饶有兴致的检查黑毛血尸尸体的卢老道竟也是一声不吭,紧随其后,狂奔而去。
我有些迷茫的望着高冷酷和卢老道先后消失在那青铜小门之后,一阵的不知所措,卧槽!今天是不是真的这么倒霉!这到底是又发生了什么意外的状况……
“今个儿这趟斗儿下的可真热闹了,金爷我也算是开眼了。”金不换抓起登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