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明月在暗黑的云层之中若隐若现,大地一片安静好似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但是,麓山脚下,依旧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若是赵立等人再来到这里,一定认不出了,此时麓山一片光秃,树木杂草被砍伐一空,山体坑坑洼洼的,即使是现在,也有民夫在辛苦的挖着泥土。
麓山脚下,已然被一座巨大的军营包围,军营占地极广,约摸有一里方圆,最外层,是一圈高达数十米的黄土墙,很显然,那些从麓山上挖下来的泥土,泰半消耗在这里。
往内,便是一层一层,井然有序,围着麓山环绕的帐营,其中陷阱遍布,明岗暗哨,巡逻卫队,乃至鱼龙潜伏,应有尽有,甚至,每过一列,便有十几尊大黄弩,这种长宽数米的巨弩,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守城利器,专为狙杀敌方高阶武者的存在。
这种巨弩,制作不易,每每工部的大匠制作出一批,便会被各个军队一抢而空,很少有流落到别的地方,但即使如此,一支地方驻军,,能有个七八具,就值得炫耀了,若是有个十几二十具,那便值得骄傲,即使是上军,也不过数十具罢了,但是,此地又何止数十具呢,粗略看来,起码有四五百具,可以说,在这样的情形下,即使是宗师强闯,也难逃一死!
军营中央,原先禁军驻扎地,一座极其普通的军帐屹立在那,这军帐除了占地比较大之外,丝毫没有出奇之处,但是,周围隐隐的一圈空当和上百名通脉初阶的亲卫,依旧显示出此地的不凡。
这里面,便是白泽军统帅魏野所在,此地,便是白泽军驻扎之地!
军营之中,灯火通明,魏野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这个年近七旬,白发苍苍的老将,慢慢的放下手中的信件,微微叹了口气。
前方的副帅林戈见状,焦急的询问道,“魏帅,情况如何?”
也不怪他急切,自此七天之前,知道齐帝与淮王,萨摩曼度,左眉潭悉数死在此地之后,林戈便明白,天下要大乱了!
萨摩曼度一死,草原必然会携盛怒之势扣关,这可不是平时的小打小闹了,最起码,也有二十万精骑,而左眉潭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山海堂剩余人的,无论怀有什么心思,都会想要向朝廷讨个公道,毕竟,如果他们想要继承那个位置,那么,报仇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在平时,没有了宗师的威胁,山海堂虽然势大,但是花费一些代价,也不是不可以平定,只是,偏偏淮王和齐帝也死在了这里!
他们一死,朝廷群龙无首不说,一时半会,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先帝时期,虽然有十几个兄弟,几十年来,杀的杀,贬的贬,剩余的,就只有淮王一个了。
而当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有兄弟八人,继位几年,便被他或杀或贬,几乎一扫而空,根本无用!
“你自己看吧!!”
魏野将信纸递给林戈,后者接过一看,立刻惊道,
“朝中这些大臣,居然立黎王为帝?”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强烈的不满,黎王朱槟其,是除却淮王外,先帝唯一遗留下来的兄弟,不过他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一个是,当时年幼,根本毫无威胁,等到后来,先帝已经将自己的兄弟杀的七七八八的,也不好再向这个幼弟出手,二来,这个黎王,生性喜欢顽劣,整日痴迷酒色,又欺软怕硬,对先帝而言,就是一个专门表示兄友弟恭的案例罢了!
这样一个人,别说是他们了,即使是平民百姓,也是看不起的,他,居然也能坐上皇位,也难怪林戈不满了!
“魏帅,咱们难道要同意拥护这个庸王上位吗?以他的性子,恐怕这大齐,会被败坏一空啊!”
魏野苦笑一声,这位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脸坚毅,哪怕是亲眼看到齐帝被枭首的尸体,也不过是微微变色的老将军,此时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疲态,
“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吗?”
林戈沉默了,这正是关键所在,因为,一时半会,他们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坐上那个位置,而此时大齐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消息虽然被封锁了,但是也瞒不了多久,可以说,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在那之前,他们要整顿统合好内部,否则,内忧外患之下,根本撑不了多久!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思虑之际,军帐之外,突然传来阵骚动,刚开始,两人还不以为意,以为和之前一样,有几个胆大的江湖人士仗着武功想要闯进来,毕竟,他们如此严密的守护这里,又征召民夫挖山,再加上之前的动静,很容易令人误会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出世,例如,这几日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长生仙丹!
但是,两人很快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骚动越来越大,阵阵惊呼之声不断传来,很显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两人按捺不住,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门帘一掀,亲卫长走了进来,抱拳行礼道,
“大帅,麓山之顶,有异像出现!”
两人对视一眼,魏野大步走了出去,亲卫长和林戈紧随其后,一出军帐,他们便被麓山之顶的异像所吸引住了。
此时麓山之顶,雷声滚滚,乌云翻卷,如同蛛网一般的闪电在云层之中蔓延,但这不是吸引他们的主要,最主要的,是云层中心的那一团人形白光,白光悬浮在云层之中,对于周围的恐怖场景视若无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