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跳出一抹晕红,很快,柔和的晨曦从晕红中透了出来。
珊瑚抿紧嘴唇,白着一张俏脸,手下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先将琳琅胸前的箭尖剪断,然后猛地将断箭抽出。
昏迷中的琳琅闷哼一声,额上满是冷汗。
鲜血随着箭杆喷洒而出,浓浓的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
珊瑚脸更白了,额上的冷汗丝毫不比琳琅的少。她迅速将准备好的伤药敷上去,然后用干净柔软的白纱布层层裹住琳琅的伤。
一切忙完之后,珊瑚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放心地晕了过去。
玲珑早有准备,立刻接住珊瑚,和璎珞一左一右将珊瑚扶到了隔壁的床榻上。
珍珠和琉璃则留下照顾琳琅。
熬了一整夜的顾莞宁,精神还算不错,见琳琅没有大碍,总算放了一颗心。
匪徒已经全部授首。清点静云庵,里面的女尼和宫女死了大半,剩余躲藏起来的,也被一一找了出来。
火势也已被扑灭,静云庵被烧了一半,一眼看去,一片焦黑,气味刺鼻不堪。
顾莞宁站在院子里,陈月娘站在她的身侧。
季同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顺带着换了一声干净的衣物,年轻俊朗的脸孔异常沉稳:“小姐,逃走的人已经被抓,正送往京城。奴才也命人紧急送信给了太孙殿下。”
顾莞宁略一点头。
陈月娘低声问道:“小姐现在作何打算?”
顾莞宁目光一闪,淡淡说道:“在这儿等着。”
等着太孙来接她,正大光明地回京。
……
当天晚上。
匆匆回府的太孙,接到了季同命人送来的密信。
看完信之后,太孙既惊又急又怒,手中的信纸被攥得极紧,手背青筋毕露。
她怎么敢这般大胆,竟以自身为诱饵,设下这一局!
虽然一切顺遂,中间没出什么大的差错,是琳琅替她挡下了一箭。可万一当时琳琅犹豫,或是救之不及,那支利箭便会刺中她的胸膛……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他的心便阵阵抽紧,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
冲到她面前,狠狠地痛骂她一顿,然后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眼前,以身犯险。
小贵子站在一旁,悄悄看了神色变幻不定的主子一眼,试探着问道:“殿下,季同让人送信来,可是静云庵里出了什么事?”
太孙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小贵子一惊,脱口而出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付太孙妃?”
太孙冷冷一笑,目光森冷:“不知死活的人。”
自寻死路,他自会成全。
……
隔日清晨。
太孙在早朝前,便进了宫,到福宁殿求见元佑帝。
元佑帝见太孙来得这么早,颇有些意外,命人传召太孙进殿。目光一扫,便皱起眉头:“这是出什么事了?你神色为何这般难看?”
太孙跪了下来,神色中满是激愤:“孙儿昨晚接到消息,有数十名身份不明的匪徒夜袭静云庵,放火杀人。静云庵被烧了一半,死伤十几人。阿宁身边也有人受伤!”
“如果不是孙儿早已派人暗中守着静云庵,只怕阿宁已经葬身火海,或是被匪徒所伤。甚或被人毁了清名。”
“孙儿今日进宫,便是来求皇祖父做主,严惩匪徒和幕后凶手!”
什么?
元佑帝神色陡然一变,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刻一一道来。”
顾莞宁纵然犯错被罚,依然还是太孙妃,也是阿娇阿奕的亲娘。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刺杀顾莞宁?
等等,除了顾莞宁,静云庵里还住着王氏!
王氏素有贤名,元佑帝对自请带发修行的长媳也一直另眼相看几分。
元佑帝立刻又问道:“王氏可有损伤?”
太孙沉默不语。
元佑帝惊疑不定,声音严厉起来:“阿诩,朕在问你,你皇伯母可有损伤?”
太孙抬起头,直视着元佑帝,一字一顿地说道:“静云庵刚起火,皇伯母便领着身边的心腹逃出了静云庵,并未命人向阿宁示警。”
元佑帝:“……”
元佑帝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王氏的行径显然不合常理。
事有反常必为妖!
“匪徒杀进静云庵的时候,皇伯母已经先行离开。”
太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里透着隐忍的怒意:“孙儿派去的侍卫,在山路上拦下了皇伯母一行人。皇伯母已经将金银细软银票之类收拾得整齐妥当。”
如果太孙说的都是实情,王氏显然正是幕后主谋。否则,为何王氏不出声示警,却提前离开?还带上了金银细软银票?
元佑帝神色阴沉,定定地看着太孙:“阿诩,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太孙斩钉截铁:“孙儿若有半字虚假,任由皇祖父严惩。”
然后又道:“皇伯母一行人,已经被孙儿的侍卫秘密送来京城。今日之内,必到宫中。是非曲直,个中缘由,请皇祖父查明,也给孙儿和阿宁一个交代。”
……
椒房殿。
孙贤妃和窦淑妃正陪着王皇后闲话。
自从除了眼中钉顾莞宁,王皇后的心情一直颇佳。
窦淑妃有意奉承王皇后:“皇后娘娘近来气色越发好了。”
王皇后笑道:“本宫一把年纪了,气色好不好的,也没什么要紧。”
孙贤妃心情同样不错,笑着说道:“臣妾也想问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