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怎么如此爱哭?”容恩嘴角勾起。放开子衿,抬手替她拭去泪水。
子衿嘟着嘴:“因为你会哄我呀。”
容恩失笑。她竟然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今日我来是想送你一样礼物。”
子衿抬头看着他:“是什么?”
容恩牵起子衿的手向屋内走去。动作熟练,像是在做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手指一下桌子的位置,子衿亦顺势走了过去。梨花木桌上放着一架琴。“瑶琴?”子衿有点不解的望向容恩。
“嗯,这便是我送你的礼物。”
子衿望着桌上的瑶琴,手指轻轻扶上琴弦。“好漂亮。”
“此琴名曰思。”容恩缓步走向子衿。
“是前朝陵光皇帝送给爱妻兰陵氏的定情信物。兰陵氏善音律,尤为喜爱琴。陵光帝便下令找到当时手艺最好的师傅,制成一笛一琴,笛为相,琴为思。只可惜琴制成之时,兰陵氏病逝,陵光帝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便仙逝了。”容恩淡然一笑,温柔的看着子衿,眸光似水般柔软。
子衿看着琴。似是能够想到,在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有对佳人。他们一人抚琴,一人吹笛,偶尔四目相对,眼中只有你我。
一生能有一人,便此生无憾了。世间没有天长地久,但只要真心相爱便是幸福的,哪怕最后会分离,至少曾经拥有过。
子衿会心一笑,这一刻的她真的很美,容恩有些恍惚。“容恩,这么贵重的琴,你不自己留着,为什么要送我?给你未来真正爱的人,才算不负此琴。”子衿眉眼含笑。
容恩看着她的面容,“宝物配佳人。送卿便不负。”他语气温柔,像是在对爱人的喃喃细语,倾诉衷肠。
“那么相如今在何处?”她要转移话题,上个话题必须停止,子衿感觉再讨论下去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不知。听说拥有相与思的男女不管距离多远都会相遇、相知、相守。”还不等子衿回答,容恩便道:“子衿可为我弹奏一曲?”
子衿点点头,将琴位置调整一下宽头朝右,窄头朝左,最细的线朝自己,徽位点和最粗的弦在对面。琴的琴轸,也就是宽的那头,空摆在桌子右侧外面。
坐下身,手扶在琴弦之上,手指轻挑,琴声悠扬清澈,又似在诉说情谊,缠绵悱恻。一曲罢,子衿看向容恩,想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反应。
“此曲倒是头一次听。”
子衿笑笑:“嗯,此曲是我从一本古籍中习得。”
“可是向心爱女子表达心意?”
子衿眼睛睁的大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容恩,她不记得这个世界里有关于此曲的记载。“你怎么知道?”
“因为听到了爱意。”容恩笑意深长,看来他猜对了。
爱意?她弹奏的曲子多半无琴心,又怎会有爱意?子衿牵强地笑笑:“我便当你在说笑吧。”
容恩笑着摇摇头:“总是这般不愿相信他人所言,这是在下肺腑之言。”
几日不见,容恩变得这般贫嘴。让子衿不由便将他和容离联想在一起。若不是认识他三年,她当真要怀疑眼前的容恩是不是假扮的。
话说她这几日都没有见过容离。
“此曲名为《凤求凰》是一位才子写给心怡女子的。”
“后来如何?”
“琴瑟和鸣,得一人心,携手白头。”
望着子衿稍显窘迫的模样,容恩笑意浓重如清风般和煦,温暖。心底却掀起微微波澜。容恩戴着面具将一切情绪都掩藏其中,子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会看不到他的心。
子衿睡眼惺忪,坐起身,偏头看向跪在床边小支。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郡主,刚过卯时。郡主是否更衣?”小支颔首。
“嗯。”还没有睡醒,子衿迷迷糊糊地答道。小支站起身,回头对另一位婢女道:“粉衣。”
粉衣微微福礼,“是。”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缓步上前。
小支福礼:“郡主请更衣。”
子衿微微皱一下眉,嘟起嘴,一脸不愿意。可还是下了床,站在地上。任凭小支她们来回折腾。
净面完毕,子衿端坐于梳妆台前。
“郡主好了。”
子衿撇撇嘴,看着镜中人,“小支确定你们可爱的郡主的脖子不会断掉吗?”
“怎么会呢?郡主今日多美呀。”小支笑吟吟的说道。
“哦,对了。”小支合一下手掌。
“又怎么了?”子衿着实有些头痛了,究竟还要怎样!
只见小支从匣子中拿出两支做工精致的步摇。在子衿头上比划一番,将步摇固定在鬓发两侧。
这次终于算是大功告成。
子衿看着铜镜中的少女着实觉得有些陌生。今日她略施粉黛,少了些往日里的灵气,多了些清雅高贵。脸上的婴儿肥也少了许多,下巴尖了不少。看来真的长大了。
现在她真心觉得古代人富贵人家命太苦了些。遥想现代人马尾辫,短袖、牛仔裤。多么简约清爽。
如今她却要身上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裙。头上挂着一件又一件的发饰。
子衿想着便用手一个劲的拨动着步摇,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粉衣从外面走进来,福礼。
“郡主,世子在院外已等候多时。”
“嗯,知道了,走吧。”
不知今日入宫会是什么情形。子衿虽已来三年,但正式参加宫宴还是第一次,心中不免多了些忧虑。
子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