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头急忙拉着云霄走下,来到二女子身前,不住点头哈腰,俯身鞠躬陪笑道:“二位大小姐,二位姑奶奶,实在是对不起,都怪这个不晓事儿的没用混帐东西,险些伤着小姐,害得小姐们生气。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云霄也自深感愧疚,对着粉衫女子深深一揖,低声歉道:“这位小姐,在下不是故意的。只因我体力耗尽,实在支撑不住了,这才摔倒,差点伤到小姐,害得小姐受惊了。真个是对不住,对不住!”说罢接连又是三作揖。
粉衫女子惊吓过度,这时还没回过神来,并不说话。白衣女子也不理睬云霄,只对那工头说道:“看他这么个弱不禁风的人,你也敢用。好心提醒你,不要等到真生出什么事端来才后悔莫及!”
工头忙道:“是,是,是!小姐教训得是。这种人啊如果再用,还不得惹出什么大事来呢!明天我就辞了他,辞了他!”
自古以来,从不缺乏溜须拍马之徒、阿谀奉承之辈,只要他们抓到机会,从来都是好好表现,努力表现。那两个领头婆子无一不是这种人。
“你个杀千刀的,少在那假惺惺的作揖,有用吗?看你把我家小姐吓成什么样子了。今天啊,你非得给我家小姐好好磕头认错不可!”绿衫队伍的婆子高声叫道。
蓝衫队伍的婆子也嚷道:“对,臭穷酸,磕头认错,不然今天休想走脱!磕头,快磕!”
那工头本就胆小如鼠,此刻理亏,二话不说也道:“快呀!站着干嘛,快给小姐磕个头认错。”
云霄本是老实人,不善强词诡辩,也不会巧言令色,加上他社会经历尚浅,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心里坚持什么便怎么做。他自视为读书人,能跪天地君亲师,随便屈意向别人下跪那倒是不会做的,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轻易给一个女孩儿下跪。看这女孩儿年纪,定是比自己还小,给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子下跪,岂不乱了章法。
对此,云霄只是又对着粉衫女子又作一揖,歉然说道:“小姐,方才确是我不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望乞恕罪!”
那绿衫婆子又叫道:“恕罪!这罪是那么好恕的吗?要是就这么算了,还以为我家小姐好欺负呢!传了出去,我家小姐颜面何存啊!你今天要不磕头认错,老娘跟你没完。”说着两婆子径往云霄面前提衣挽袖,来回跺步,嘴里还絮絮叨叨责骂不停。看那架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像是真惹得她们多生气似的,真个想把云霄给生吞活剥了。
“喂!你刚刚怎么回事?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了,就不能停一停让一让吗?差一点就砸到我,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悦耳之声响起,浑如天籁,但略带几分薄怒与责怪。粉衫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看样子惊魂甫定,才开始恢复过来。
云霄看着这女子,听她嗔怨,心中歉疚又增,一揖到底,诚恳地道:“小姐,对不起!”这一揖下去,便再不起来。
“你给我少来这套,跪!给我跪!不然今天,休想事了。”
“跪,必须跪下,不然休想走人!”
…………两婆子依旧骂骂咧咧,全然不饶人。
“是啊!这种人就该吃点苦头。跪下!跪下!”听到受惊的佳人说话,一旁的看客也开始活跃,开始愤愤不平了,一个个附和婆子大声嚷嚷都叫云霄跪下跪下,这下的场面就更壮观了。
“是啊,年轻人,就跪下认个错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旁倒也有人同情,希望云霄能磕个头,将此事化了。
但云霄仍是未动。这时,白衣女子也道:“喂,叫你磕个头认个错就这么难吗?瞎耗着干什么?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看到这,那工头可着急了,他见这两女子这般排场,心知两人定非普通人家子女,若不是王公贵族千金,就是高官豪门小姐。想到这事不能闹大,否则轻则丢了饭碗,重则性命堪忧。便忙拉云霄衣角,劝道:“不就是磕头嘛,你就磕一个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到底是磕是不磕?”两婆子气愤已极,显然没有耐性了。索性两人竟一左一右双双出手去按云霄两肩,试图将他按下去。
云霄不为所动,虽是极度疲惫乏力,却用尽所有力气强撑着。两婆子也不示弱,也用尽全力使劲下按,那尖尖的指甲直狠狠地渗入到了云霄肩上肉里,疼得他汗水如雨下,他也咬唇坚持,没晃动分毫。
工头见状,只大骂道:“哼!你这臭小子,贱骨头还挺硬!”说罢,他倒走到粉衫女子跟前,纳头便拜倒在地,低三下气道:“小姐勿要生气,我替那小子跪下了,还请恕罪!”接而连连磕头。
“唉!你快起来,你这么把年纪给我一个小女子下跪,成何体统啊!你快起来。”这倒把粉衫女子吓到了,连忙让开。
官宦人家最重颜面,其实她原本也只是想云霄给她个台阶下,也不是真想受用那个把头。可云霄这小子竟执拗不肯,她也没曾想到这胆小怕事的工头会跪下,赶忙吩咐人将工头扶起。
眼看身侧那“臭小子”如此倔强,粉衫女子也是心里有气,不过饶他如此,也不能失了大家风范,她自道:“好了好了,今天这事就算了吧!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追究啦了。”然后,侧身对着云霄道:“以后你小心点就是了!”说罢拾阶而上,往龙腾寺大雄宝殿方向行去。
见小姐走了,两婆子还不服气,又骂了声:“哼,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