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秀水领着阿三出了客栈,迫切地想去看看相府。
她太想回家看看了,想也没想,就直奔城东而去。
阿三紧跟其后什么也没问没说。
他的任务就是保护眼前少女的安全,其他的事他一概不会多问。
对于京城的路她是熟悉的,因那时每晚夜深人静,她就会独自一人出来闲逛。
无人空旷的街道给她,往往能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包容、安抚她所有白日里的委屈和每个难过的日日夜夜。
不说闭着眼睛都能找回相府也所差不多。
陶秀水直直串过两条街,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亲切。
直走到第一条竖道望到路口处的那个黑色图标,上面写着东街第三路口,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以前她夜晚出门,经常第一时间从那里跑出来,一直跑到热闹的中街或是再往西走一点,有个不大的巷子里,那里有卖许多各式各样的小吃,有时会直到午夜都不停歇。
有时她会买一捧地瓜干或是炒瓜子。
嘎吱嘎吱走一路吃一路。
那时是她每次夜晚出门最开心的时候了。
此时天色渐晚,东城街道上没一个行人。
她领着阿三直直过去,细细看着每一样东西,没做过多停留。
城东靠近皇权的中心,都是些朝中官员居住的方,很少有人独自出门。
即使出门,都是坐车带着护卫,远远望去如一个小型的车队一般。
偶有单独出行的,也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极少有富家子弟单独步行的时候。
但这只对于各家各府里的男子而言,女孩子或是姑娘们想出门就难于登天了,即使出去,也像个小型仪仗队了,前前后后跟着的丫鬟、婆子、小厮、护卫就异常壮观。
这就是生在大户人家里的悲哀,家世越发嫌贵的人家,出行越发困难。
相比于她以前生在高门府邸里的小姐身份,陶秀水更喜欢现在这个小城商甲之女的出身,出门不用禀来禀去,也不用费事周遭跟着都是人。
现在她想去那就去那,再也没有管没人问了。
领着阿三直串过最后一条竖道,远远的竟望到了相府门前那两座大白石狮子,陶秀水一下子热泪盈眶,那怕她再不喜欢那里,终究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有姨娘还有最疼爱她的奶娘。
还有那个自己叫了十多年父亲的男人。
陶秀水到了近前反而有些胆怯,不敢走到府门前细看。
只泪眼模糊的望着前面的相府大门心中感慨万千,她怕到了近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要走进去。
“陶姑娘你怎么了?”阿三急急地道。
他看眼前的少女站到路中间不走了,心下奇怪走到前面,没想竟看到眼前的少女正无声哭得伤心。
陶秀水被阿三一问,顿觉尴尬,大脑迅速清醒过来,是她失态了。
赶忙擦了擦脸道:“没事,是风沙进了眼睛”
对这个借口阿三并未拆穿,只心下奇怪,好好的陶姑娘怎么哭了,但也不好细问,赶忙转移话题道:
“陶姑娘是要上那一家,属下对这一段很熟,都清楚,我可领着姑娘前去”
陶秀水还那敢再去相府门前,再行失态就没法解释了。
摇头道:“没有,只是随便看看,走了回去吧!”
阿三看眼前少女拒绝也不再说,寻思自从陶姑娘进了京城他就感觉有些奇怪,这姑娘像有许多心事,还有些许不安,要不是时刻不离这位姑娘左右,他也看不出来这些。
现在走到这里竟哭着不走了,这到底是为何?
还有他明明清楚知道这位陶姑娘从没来过京城,怎么会对这里的道路如些熟悉,这点是让他最为不解的。
陶秀水忍着回头的冲头,强自转身往回走。
她现在还不能来这,还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她现在只是个小城商甲的女儿,在京城里如一只蝼蚁,被人踩死也非常容易。
陶秀水走得非快,出了这面的竖道差点撞上一辆马车。
马车华贵富丽,一看就是非凡人所坐。
车前两头枣红大马被陶秀水逼停一边。
“大胆,竟敢阻拦大人的马车,是不是找死”
守车的侍卫气恼忽的挥舞马鞭就挥过来,要不是被阿三伸手抓住,那粗重的鞭子真就抽到陶秀水身上。
陶秀水被阿三一挡,才醒悟过来。
赶忙低头赔礼,“抱歉大人,马车太过耀眼,我一时没看到,请大人见谅”
“哈哈哈,让我看看谁这么会说话”
车里的声音温和好听,让人如浴春风,但陶秀水听到只觉偏体生寒。
这个声音她听了有十多年了,只要碰面这人不是骂声晦气,就是扫兴。
要不就在其母亲面前说“这个庶女疏于管教,该好好管一管,不要一直没大没小的那里都闯”
这话正对她那母亲下怀,那会不行处置她,不是吩咐身边嬷嬷把她关起来抄书,就是让她学针不停地秀一件锦衣。
日夜不停,不管嬷嬷何时叫她她都得起床做事。
这一关最少月余时间,有时要不是为了陪伴那位嫡姐,衬托出其更加出色,她都怀疑嫡母会把她一直关下去。
车里的这位是她在相府最恨的一位,也是最瞧不上她最能找事的那位,相府嫡出的大公子肖颜。
陶秀水心思百转千回,赶忙收复心神应付眼前。
这位大公子要说能马上杀了她,她都不会质疑。
声音过后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