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欣然道:“没有凶险,何来乐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愈来愈相信命运。既然由命注定,无论来的是祸是福都逃不过,那还有甚好顾忌的?”
侯希白附和道:“少帅说得好,我们索性放手大干一场,把《寒林清远图》偷回来,然后留下‘短命’曹三的燕子标记。”
沈牧仲探手搭着肩头,笑嘻嘻道:“小侯的心意好像是二对一呢!”
徐子陵不悦道:“偷《寒林清远图》,对我们有甚好处?”
“咦!有人来哩!”徐子陵连忙道。
只见三个人沿着园内林木间的碎石小径,谈笑甚欢的缓步朝楼走去。
沈牧等凝神细看,第一个反应就是眯上眼睛,收摄毛孔,以免被对方警觉他们的存在。
中间那人轩昂威武,虽现在穿的是便服,仍具豪雄帝皇的气度威势。
竟是大唐皇朝李阀之主李渊。
徐子陵和沈牧均感到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偏是想不起他是谁。
另一人稍堕后半步,应是自问身份不足以和两人并肩而行,赫然是尹祖文。
李渊笑道:“今晚真精彩,尹国岳安排好得令人没话说,一流的美女,一流的舞蹈。”
勾鼻老者微笑道:“更精彩的地方是她们不晓得贤弟是大唐皇帝李渊,用权势只能得到她们的身体,但却永不能像刚才般让贤弟得到那美人儿发自真心的倾慕。”
两人对视大笑,那尹祖文则在后面陪笑。
树上三人醒悟过来,李渊做惯皇帝,故想过些“不是皇帝”的瘾儿,从秘道乔装微服的溜出来,以另一身份由尹祖文给他安排娱乐。好色的李渊,自然离不开与女色有关的节目。问题是尹祖文好好歹歹都是李渊的岳父,由尹祖文向女婿提供女人,似乎说不过去。不过只要想到李渊的皇帝身份,对尹祖文的谄媚巴结就会觉得不足为怪。
徐子陵心中忽觉不妥,似是捕捉到某一关键,但一时间却不能具体的掌握到什么。
李渊三人来到小楼台阶前停下,李渊点头道:“只有珍贵的历遇才有真乐趣,单看美人嗔骂的神态便是千金难买。明晚我要款待飞马牧场的商秀珣,后晚我们再到这耍乐如何?又或到别的地方去?”
尹祖文忙道:“一切由皇上定夺,请皇上赐示,臣下自会妥善安排。”
勾鼻老者皱眉道:“贤弟暂时只宜把活动限于尹国岳府内,待我们除去石之轩,那时你欢喜到哪儿去都可以。”
李渊苦笑道:“你老哥说的话,李渊怎敢不从。”
尹祖文口气改以更谀媚的语气道:“阀主是为皇上的安全着想哩!且更是为天下的百姓着想。”
李渊有感而发的叹道:“唉!做皇帝!真不易为。”
树上的沈牧三人远远的盯牢他,沈牧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是戴上面具的时候哩!皇宫的吸引力,要比尤婆子的威胁大得多,对吗?”
沈牧推开小楼底层房内的床榻,看到地道入口方盖与地板整齐的浅淡接缝。由于地板是以方石铺成,不留心看绝难察觉,还以为也是其中一块方地板。
沈牧以专家的姿态阻止侯希白凭掌力把地板吸起,道:“先前我们听不到丝毫地道开启的声音,可知此入口设计巧妙,若开启不得其法,极可能触动警报系统,那当我们从另一端钻出去时,皇宫的全体禁卫将在该处等待我们送上门去。”
徐子陵对他的机关学全无信心,皱眉道:“说得这么危险,你又有甚办法?”
沈牧道:“我的办法是先摸底后破关,来吧!我要陵少的支援。”
徐子陵二话不说,手掌按上他的背心。
侯希白好奇的在旁瞧着,讶道:“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江湖上一个流行的传言。”
沈牧单膝蹲下,双掌按上石盖,问道:“什么传言?与我们现在做的事有何关系?”
侯希白道:“传言说的是若沈牧和徐子陵联手,三大宗师也要靠边站。”
徐子陵失笑道:“他们肯定未见过我们在毕玄和令师手下险死还生的狼狈相,当时还多出个跋锋寒。”
侯希白道:“所以我一直只当是好事之徒夸大之言。直至今晚见到你们这共用真气的奇术,想到此术若能进一步发展,天下有何人能抵挡这种情况下的联手一击?”
沈牧和徐子陵双双一震,前者双掌更离开石盖面。
侯希白愕然道:“你们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沈牧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知给侯希白一言惊醒梦中人,他们以前曾多次凭借互用真气的方法对付比他们高明的敌人,至乎在内伤未愈下凭此力战伏难陀,但都是临危应急,没有真正研究在这基础上发展出一套联战之术。际此对石之轩计穷力竭的时候,这或者是可行之法,以破石之轩旷古绝今的不死印法。
此事自不宜向侯希白透露。
沈牧仲岔开道:“小弟果然所料不差,若我们试图以内力吸起石盖,石盖升起一寸,立即扯动警铃,设计者肯定是机关高手,对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准。”
侯希白心切宝画,忘掉先前所说的话,道:“那是否向某一方向推动便成?”
沈牧道:“向内推会是纹风不动,因为给一方粗若儿臂的铁闩锁死。”
侯希白失望道:“那今晚岂非到此为止,望入口兴叹。”
沈牧坐倒地上笑道:“若我不够朋友,说不定会诓你我们没此能力。但大家既是兄弟,我今晚怎都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