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雪缘、沈牧同声惊呼,但刚死的阿黑依旧死命紧抱着神,神此时却竟然没再挣扎,反而有点失常地狂笑起来:

“呵呵,来不及了?”

是的!已经来不及了,只余下数回响声,任神轻功盖世,也插翅难飞!神继续疯狂的笑:

“呵呵,想不到本神的断心断不了一个鄙贱凡夫的心,我还怎配自尊为人中之神?我还怎配称为人中之神?”

“今日败在这些小卒手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

“心!”

疯了!神真的疯了!想不到一代长生不死的强者,在未死前已因怕死而疯了!真是讽刺!他是真的为怕死而疯?还是因为不信战胜不了人心而疯?

就在神口中的“心”字甫出同时,血牢之内忽地响起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时辰终于来临!阿铁虽仍一手紧执神石,另一手却不期然紧握雪缘的手,二人互望一眼,一切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是的!俗世凡恋,虽无神仙眷侣,但终能到死相随,夫复何求?

神母亦不期然紧紧靠在雪缘与阿铁身畔,一个女人,能够与自己的儿女同死,也是死而无憾了!只有沈牧,他仍是冷静卓立,只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不错!一个或许可能逃生的方法!“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就在血牢之门爆开之际,就在神仍在疯狂高呼我不甘心的刹那,沈牧已用尽他今生最快最劲的速度抢至阿铁跟前……

接着……

整个血牢及第十殿同时发生一场毁天灭地的爆炸,一切玉石俱焚!隆!夭地都在肃静回避。

风,仍在呼呼的吹,吹遍了海螺沟,也吹遍了海螺沟口那片冰川雪海。

这片冰川雪海,已因适才一场巨爆所产生的剧烈地震,不少雪丘惨遭夷平,满目疮癔,原已异常凉的冰川,倍添苍凉肃杀;无垠的冰海,笼罩着一片无垠死寂!

而本来在第十殿上的那座冰川,更已给炸得无半点冰雪,只有一个深入地底百丈、阔若百丈的巨大坑洞,可想而知,适才一场爆炸如何雄壮,惨烈?然而在这样雄壮惨烈、即命名是神魔亦不得不死的爆炸之下,可还能有半个活口?情理而言是没有了,然而许多时候……

有些事情并不能以情理解释。

就在一片死寂当中,这地,那个巨大坑洞赫然传出一些“客客勒”的响声……

响声由弱变强,由下升上,这,会是什么声音?忽地,“蓬”的一声,一团物体竟从坑洞之下破上而出,瞧真一点,居然是一个径阔八尺的发光圆球,圆球晶莹生光,圆球的内的,啊!竟是……

阿铁?沈牧?雪缘?神母?但见四人八腕互扣,各自把双掌贴在圆球的球壁上,这个圆球,莫不是神石所变?原来就在第十殿及血牢发生巨爆杀挪,沈牧及时想到以神石变成一可容四人的织薄圆球;神石本是无坚不摧的旷世奇物,即使连西湖下那些火岩也无法把其烧溶半分,若四人贯注真气于神石这发光圆球上,再以这圆球作为防身护罩,未必全无生望。

想不到,沈牧这个构思终于真的救了他们四人的命!四人好不容易才支撑至此时此刻,已是筋疲力尽,真气一滞,齐齐倒下,神石亦因再无真气支撑,迅即变回一颗发光的石!

四人就这样倒在这个坑洞上,冰川的风雪又渐渐把四人的身躯覆盖,不过对于阿铁他们来说,这已经不再是甚么困境了,比起适才的一切凶险,这些风雪何其渺小?幸而,一切也过去了,神过去了,神为世人将要编织的恶梦,未曾上演,亦已过也过去了,神将也过去了,还有法智、阿黑……

约过了半盏茶的时分,四人之中,阿铁与沈牧居然比雪缘与神母更快回复元气,二人已可苦苦支撑起来,是否……因为他们体内真的多添了神一半的摩诃无量所致?即使他们仍不知如何使用摩诃无量的窍门?隔了片刻,雪缘与神母亦已可勉强坐了起来劫后余生,阿铁随即捡起神石,喘息着道:

“一切……都结束了,待我们歇息一会,便赶回去……把神石放回雷峰塔下……”

不错!只要把神石放回雷峰塔下,阿铁他们便大功告成,而人间,亦会因而避过一场浩荡。

可是,阿铁他们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因为更令人咋舌的事终于发生!就在阿铁刚刚说罢这句说话之际,翟地,手中的神石赫然发出“啪勒”一声!一声令人闻之心胆俱裂的声音!“崩”的一声!无坚不摧、传言可永不磨灭的神石,在刹那间竟然迸碎!迸为寸碎!不!

每个人的一生,都可以说是一曲戏。

有些人极具魅力,一生可说是一曲引人人胜的戏;且撇开了这些特殊份子,大部份人的一生,皆在胡胡涂涂、漫无目标中混过。大家都在礼貌地、不含恶意地以“假我”

欺哄着至爱亲朋,欺哄着凡尘众生,巧妙地掩饰着真我,演技倒也不坏,若然不太苛求,一生,也就这样平凡的度过……

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惟于芸芸众生之中,豪侠、烈士、英雄、才子、佳人的故事也自不少,这些情情义义,都瑰丽得过份动人,魅幻得如同美梦,根本不是现实中该有的人生……

特别是对他与地而言,现实,简直如同一颗给挖出体外的心,血淋淋的不堪入目!只因为,他本是冷看人间的霸王,她却是依附霸王而生的女人;霸王与美女,只合该在传奇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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