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的群山,在白茫茫的云海上,仿佛一座座孤岛,根本看不见尽头。
鲁斌换上此世苦行者装束,在陡峭的山岩上如履平地,孤独的身影融入云海之中,开阔的视野随即被环境拘束,局限在狭小的范围内。
浸透水汽的岩石,湿漉漉地极为滑溜,鲁斌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在没有悬崖峭壁上,趟出一条崭新的道路。
厚达里许的云海,在鲁斌的耐心下,终于被他安然通过。一行白鸥在鲁斌脚下飞过,欢快的鸣叫,看见有人出现后,立即变样走调,甚至连挥扇翅膀的飞翔本能也忘掉。
失去云雾的遮掩,幅员辽阔的大地,出现在鲁斌的面前,他看着初升的朝阳,缓缓地挣脱地平线,向大地洒下柔和的曦光。波浪起伏的云海,镀上一层尊贵的金黄,就像是太阳神苏利耶的云座。
鲁斌从镶嵌在眉心的梵神舍利里得知,日月的循环,昼夜的交替,自有无形的世界法则在运转,古老的太阳神苏利耶,早已解脱司职,进入须弥山成为天系神灵。
“梵神世界的确发展地较成熟,相对于第二个世界,还在驾驭太阳车的阿波罗,至少高出两个层级。”
鲁斌穿过云海后,山势不再陡峭如刃,尽管接下来都是下山的路,他还是耗费了大半天,才堪堪抵达山脚。
一座依山而建的村落,出现在鲁斌的视野里,与山巅之上宫殿式的神国相似,到处都是破败和衰朽的气息,只有寥寥无几的人气。
当他从往外突起,就像鹰嘴似的山岩跃下,身体轻如鸿毛地降落在地面。村落里幸存的人,又惊又喜地看着鲁斌,展现出如同奇迹的一跃,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大声地哭诉。
此世的凡人看见苦行者的朴素装束,皮肤青紫,又是从山上来,都把鲁斌看作仙人,于是纷纷纳头就拜。
鲁斌看到他们都有伤在身,默默地激活眉心的梵神舍利,双手交叠如捧钵盆,丝丝缕缕白色云烟,从掌纹里渗出,汇聚成清澈的泉水。
随后,鲁斌双手往外打开,将其中蕴含着酒神苏摩药草司职延伸而出的医疗之力,慷慨地洒向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凡人。
银霜似的光点,如雨洒在这些人身上,驱走他们的痛苦,治愈他们的伤势,即使恶化的伤口,也会被新生的血肉排斥出去,伤口结痂,脓水滑落,至于碍事的腐肉,也彻底坏死,变成干硬的痂粉簌簌落下。
堪称神迹的一幕,彻底征服满面尘土的凡人,他们对鲁斌顶礼膜拜,虔诚地就像狂信徒。至于躲藏在村落深处,没有得到鲁斌赐福的人,看见冒险出去的人获得恩惠,纷纷走出藏身处,可惜鲁斌没有理会。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额头,由于使用酒神苏摩的神力,梵神舍利不仅更加深入,周围的皮膜已覆盖过来,将其变成一颗细小的红痣,鲜艳如血。
一群没有得救,身上的伤口还在溃烂的人,拼命地挤到前面。由于他们都是出自一个村落,被挤开的人也没有怨言,只是脸上有些不满,嫉恨他们抢走自己的位置。
“慈悲的仙人,请原谅我们的胆怯和懦弱。你从百丈高的山岩跃下,勇敢无畏地让我们心惊胆颤,你犹如百兽之王来到自己的领地,我们畏惧你的威严,不敢过于接近,将丑陋的伤口和悲伤的面目,暴露在你的面前。”
鲁斌听到唱歌般的声音,看到一群先怯后勇的伤患,祈求自己的恩赐,就露出恬淡如泉水的微笑:“臂膀强壮的人啊,我不曾知道你们受伤的原因。先前的赐福,用尽我的积累,在明天日光出现的时候,都不会有多余的恩惠。”
许多挤到鲁斌脚跟前的人,脸上露出忿忿不平的神色,可是他们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礼敬的同时极力遮掩自己被伤痛折磨地近乎扭曲的面目。
“古时的贤哲曾经说过,受伤的野兽只要走进森林里,就能找到治愈伤口的药草。自然的恩赐无处不在,我可以指点你们找到合适的药草,祛除令你们难以入睡的痛苦,愈合溃烂的伤口。”
与仙人的恩惠比较,药草显然更加重要,毕竟这是一种能够传承的知识,没有人会拒绝,甚至连先前被鲁斌治愈的村人,都有些心动。
大多数村人衣不蔽体,只能用兽皮裹身,对于鲁斌的话,都是深信不疑。毕竟先前犹如神迹的一幕,令三十几个村人受惠。
鲁斌凭借隐入眉心的梵神舍利,提取酒神苏摩的药草方面的知识,领着一些人走进附近的森林里,指点着他们摘取睡茄芽、姜黄根、醋栗叶等植物。
每个人都拼命搜集,双手收拢不下,就脱下兽皮,边角打结做成包裹,务必带出更多的药草,他们实在是被伤病折磨地害怕了。
“我们去救人吧!”
鲁斌隐约地被酒神苏摩的舍利影响,变得怜悯世人和慈悲心肠,领着三十二个赐福过的村人,收集足够的药草后,离开蕴含无数财富的森林。
不过,当他率先离开森林,却惊讶地看见一个人头狼身蛇尾巴,青面獠牙,额头长角的怪物,呼呼喝喝地驱使着村人取乐。
鲁斌瞧着他们搬运砖石堆砌而成的建筑物雏形,似乎在准备建造一座祭坛,立即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的目光扫过一眼,结合梵神舍利和旅法师之书,鲁斌立即获悉对方的身份和部分底细。
“罗刹狼腹,地界半神,原本是土著部族的守护神,由于失去信仰和献祭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