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阵营的最强英雄,在希腊联军和特洛伊联盟的注视中,踏上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角斗场。浸透鲜血的泥土,浮现出诡异的玫瑰红,曾经苍翠欲滴的草原,如今却变成疏松干燥的漫漫黄沙。
驾车冲出特洛伊王城的赫克托耳,戴上沾染敌人鲜血变成乌黑暗淡的头盔,宽厚的背部挂着一面神赐的盾牌,上面有远射者阿波罗的眼状徽记,能够抵御远程攻击,甚至偏折箭矢、投枪。
“阿喀琉斯……阿喀琉斯……阿喀琉斯”
赫克托耳尽量舒展双手驾驭战车,冲出王城后就没有停下,直接朝希腊第一英雄狂奔而去,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去送死,而是去赴一场盛大的晚宴。
阿喀琉斯也是聪明人,立即明白对手的策略,他伸出左手抓住神骏佩达索斯的缰绳,轻轻抖动,上下摆荡的缰绳不轻不重地打在坐骑的背上,发出冲锋的命令。
右手却从车斗外侧的枪袋里抽出一根两刃长的标枪,掂量一下枪身的重心,随即借助提速的战车,向笔直朝自己冲来的赫克托耳投出试探的一枪。
嗖的一声,阿喀琉斯投出的标枪,在晨光的照耀中,连着森冷的枪影,向目标呼啸而去。
赫克托耳看到敌人先手攻击,投枪刚刚出击,就捕捉到一道惨白的光线,贯穿自己的胸膛,毫不犹豫地转身,以背部的太阳神盾硬抗这一击。
“咔嚓”,普通质地的标枪,无法撼动蕴含神力的盾牌,枪身应声断裂成几截,枪尖更是爆碎成一小团木渣。
两辆双轮战车丝毫没有停留的打算,笔直地朝对手冲去,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观战的双方战士都忍不住心情紧绷,脸色也前所未有的严肃。
谁都知道高速冲撞在一起的战车,不仅驭马会当场死亡,互相叠加的冲力可以重创甚至杀死车上的人。
谁会忍不住先退缩,谁就会落入下风位置,被对方车轮两侧特意安装的绞刀、棱刺,折断驭马的蹄足,重创一侧的车轮,令战车失去平衡,车上的英雄陷入危亡的险境。
可惜,双方都是心肠冷硬如铁的狂徒,尤其是明悟死志的赫克托耳,绝对不会挽马降低速度,又或者改变战车的方向。
至于神一样的阿喀琉斯,同样不会在实力不如自己的赫克托耳面前,承认自己的勇气和器量不足。于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双方驾驭战车狠狠地撞在一起。
先是前头驭马先正面发生碰撞,百八十公里每小时的高速,即使是阿喀琉斯驾驭的神骏佩达索斯也承受不住,当场脖颈扭曲断裂死亡。
不过,佩达索斯比普通战马更庞大的身体,还是略微有些优势,压制住赫克托耳麾下用海洋血统的骏马,将大部分炸裂的血肉朝特洛伊主将扑去。
继而发生碰撞的是双轮战车,尽管前面的挡板是青铜浇铸,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下,还是当场扭曲变形,发出金铁交击的轻鸣,就像大战结束后撤退的讯号。
可惜,赫克托耳与阿喀琉斯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由于强大的惯性作用,当马车互相碰撞而不得不停止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飞起来。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没有常人思考对策后才做出反应的余地,赫克托耳和阿喀琉斯几乎同时出手,身体的战斗本能超过意识之前,向对手发起攻击。
阿喀琉斯抓紧陨星碎片打造的黑铁刺枪,仗着兵器稍长的优势,先刺中对手的肩膀,可惜肩甲非常厚实,竟然无法刺穿,只是擦肩而过。
紧接着,赫克托耳的宝剑激发出耀眼夺目的太阳光,即使阿喀琉斯的眼睛,也不免受到影响,本能地准备合上,剑尖瞬间捅穿锃亮的胸甲。
若不是阿喀琉斯拥有刀枪不入的神体,连太阳神阿波罗赐福的武器都无法伤害,赫克托耳的这次攻击,就能将他开膛破腹。
可惜的是,在宝剑的锋芒下,只有一指厚的胸甲被斩成两片,轻易地就像黄油被热刀切开。
全副武装的赫克托耳更加沉重,因此他的身位在阿喀琉斯下面,若不是背部有神盾保护重点部位,他可挡不住希腊第一英雄陆续而来的攻击。
最终,两人一上一下交错飞过,赫克托耳左肩甲片被犁出一条很深的凹痕,阿喀琉斯的胸甲却被劈成两片。落在双方观战者的眼里,似乎希腊英雄略微逊色,可是实情并非如此。
阿喀琉斯回气的速度极快,刚刚落地站稳脚跟,左手就抬起自己的盾牌,右手持枪向赫克托耳冲过去,绕过马车的途中,他自行解除碍事的胸甲——以阿喀琉斯刀枪不入的神体,根本不需要任何防护,不过为了尊重传统,为了尊重对手,他还是全副武装地出场。
赫克托耳立即摘下背后的盾牌,看见阿喀琉斯逼近,神灵赐福的宝剑再次绽放出夺走对手视线的强光。
不过,希腊人的第一英雄已吸取教训,闭上眼睛纵身跃起,身体缩在盾牌后面,右手持着的刺枪收回腰际,随即猛地刺向赫克托耳。
换做以前,特洛伊主将会用盾牌硬抗对手的重击,不过在这些年里,他接受冥冥之中某位神灵的指点,学习并掌握高明的卸力技巧。
在阿喀琉斯的刺枪击中盾牌的瞬间,赫克托耳突然发气,硬生生地往后退一步,摆动盾牌将刺枪往斜后方格挡,巧妙地化解对手的重击。
当神一样的阿喀琉斯攻击落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时,赫克托耳抡剑轻扫,将他戴在头上,镶嵌狼鬃的头盔当场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