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天近黄昏,马车已经来到了关外。
疾风中被吹的猎猎作响。依稀的还能辨认出写着“玉门客栈”四个字。
玉门客栈是出关以后唯一的一家客栈,坐落在沙漠中。四面沙尘肆虐,三层高的小楼,外墙上积满了厚厚的黄沙。
陆小鱼此刻就坐在玉门客栈里,一张宽大的椅子上。不过身子却软绵绵的,仿佛久病缠身的模样。
丁丁坐在陆小鱼的旁边,以手支腮,笑眯眯的说道:“陆小鱼,虽然我解开了你四肢的穴道,但是你的内力依然被封着,就是一个大姑娘,现在都能一拳把你打趴下。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想着逃跑。关外不比关内,这漫天的风沙,要取你的小命,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
“多想姑娘提醒。”陆小鱼点头笑道,端起了酒杯。酒刚沾唇,却一口吐了出来。
“有毒吗?”丁丁眼角带笑,问道。
陆小鱼苦着脸,道:“丁丁,这是醋吗?”
丁丁笑了笑,,道:“在关外,有酒喝就不错了,等一会,就会有人来接你了。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陆小鱼长叹了一口气,道:“也就是说,接下来我是生是死就只有天知道了?”
丁丁点点头,“所以你现在就应该赶紧多喝几杯。”
陆小鱼摇摇头,“多喝几杯,我怕我会被酸死。”
丁丁呵呵一笑,道:“或许我以后会带上几壶好酒,倒在你的坟头上。”
“我若死了,晚上会去找你聊天的。”陆小鱼歪头看着丁丁,满不在乎的笑道。
呼!
厚厚的皮帘突然被掀开,一阵充斥中黄沙的急风吹进客栈。紧跟着,走进两个身着黑衣的人。
两人都是黑纱蒙面,长长的披风垂至脚踝,宽大的斗笠下,一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般死气沉沉。
两人走进客栈之后,目光快速地在客栈内扫过,而后径直对着陆小鱼走了过来。
“孤梅三庄?陆小鱼?”一人冷然问道,声音嘶哑,仿佛是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夜叉?”丁丁点点头,反问道。
黑衣人却不再理睬丁丁,架起陆小鱼就向门外走去。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黑衣人拉开车门,像是扔货物一样把陆小鱼塞了进去。
另一人解开缰绳,跃上马背,很快就消失在灰蒙蒙的风沙中。
“不死神王!”丁丁依在门框上,双眸微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
车外黄沙狂舞,车内倒还算干净。陆小鱼斜靠在厢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对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却像块木雕般动也不动,任凭陆小鱼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朋友,车内没有风沙,为何不解下面纱,大家聊聊天。”陆小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黑衣人却置若罔闻,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了陆小鱼一眼。
陆小鱼干笑一声,仍然不死心的笑道:“夜叉是你的名字吗?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黑衣人眼皮一抬,黑纱动了动,似乎皱了皱眉头,眼中现出不耐之色。
“旅途漫长,朋友何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四海之内皆兄弟,又何苦如此冷漠。”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经一指点中了陆小鱼的哑穴。
陆小鱼无奈的摇摇头,也知道这冷若冰霜的黑衣人是不会开口说一个字的。于是也就闭上眼睛。
黑夜就在这一路颠簸中过去。黑衣人似乎很赶时间,赶着马车一夜也未曾停歇。
天亮之时,拉车的马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在沙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沙漠中昼夜温度相差极大,夜间地面冷却极强,甚至可以降到0c以下。而到了白天却可以高达50c以上,空气仿佛都要被燃烧起来。滚滚热浪飘散在空中,整个沙漠就像是个巨大的火炉。
两个黑衣人站在烈日下,盯着远方。身体却依然挺得像标枪一样直,看来是早已适应了这恶劣的气候。
内力被封的陆小鱼的衣衫早已湿透,头发上、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黄沙,狼狈不堪。不过一双眸子却依然清澈至极。
黑衣人也并未久等,黄沙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对着这里飞驰而来。
飞扬的沙尘中,黑点逐渐放大,竟然一匹骆驼。骆驼上端坐一人。远远望去,也是跟两个黑衣人一样的装扮,不过却是一袭黄衫,显然也是黑衣人的伙伴。
“陆小鱼?”黄衫人跳下驼背,死寂的目光瞟了一眼陆小鱼后,对黑衣人问道。
“是!”黑衣人垂手应道,话音恭敬,似乎黄衫人的地位更在黑衣人之上。
黄衫人点点头,挥了挥衣袖。黑衣人弯腰施了一礼,转身跃上马背,向着来路离去。
黄衫人看了一眼有些脱水的陆小鱼,微微皱眉。从驼背上拿下一只水囊递给了陆小鱼,顺手解开了他的哑穴。
陆小鱼拔下木塞,顿时精神一振。这水囊里居然装着满满一袋的黄酒。
“多谢了!”陆小鱼仰头喝了一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
黄衫人摇摇头,目无表情,冷冷说道:“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怕你死了,回去交不了差。”
陆小鱼笑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如此最好。”黄衫人不愿再多说一个,托起陆小鱼的胳膊,
轻轻一抛,将陆小鱼送上驼背。自己跃上另外一匹骆驼,并排向着沙漠的深处走去。
烈日当空,两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