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咻咻地叫着,尖利刺耳。
一支箭穿过密林,叶片打着旋儿飞下,箭风搅碎了纷飞落叶,从马的鬃毛中穿过,准确无误飞向叶瑾夏藏身的草丛。
“小心!”秦湛抱着她的腰往旁边滚了两圈,背抵着树干,将叶瑾夏完全埋在怀里。
叶瑾夏整个人都是蒙的,呼啸的风声搅落枯叶如蝶纷飞,凌厉的杀气裹挟其中,铺天盖地而来,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令她无处可逃,但鼻尖薄凉的气息却也笼着她,莫名安定,也很熟悉。
“秦湛。”叶瑾夏这一瞬间,完全不记得有人追杀自己,只想好好看着秦湛,想问一问他究竟是谁。
秦湛把她的头压在胸口,探出个脑袋,故意抬高了声音问道:“不知哪位高手,箭术着实超群!”
话音落下,有哒哒的马蹄声靠近,然后又在原地停住不动了。
秦湛屏气凝声,隐约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果然不是猎物,是人啊!”
“那便是我看错了!”
那疏朗少年声并未听出答话之人话里的迟疑,坦荡一笑,略带歉意地问道:“兄台,恕小弟眼拙,未曾分清,让你看了笑话了。”
“无妨,只是马儿受惊,摔倒了。”
“害兄台受伤,着实是小弟的过错。”
“不必放在心上,下次看清了再动手。”
“谨遵教诲!”
马蹄声逐渐远去,秦湛略松了口气。
这般狼狈样,被看去了倒也无所谓,可身边还有叶瑾夏,他俩现在衣衫不整,还抱在一起,难免惹人遐思,传出了闲话,只会让叶瑾夏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
叶瑾夏一时也忘了推开秦湛,脸贴着他胸口,心跳如擂鼓,咚咚咚,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
她垂眸,若有所思,冷不防听到胸腔里传来闷闷的笑声,秦湛意有所指的揶揄之语在头顶响起,钻入她耳朵里。
“你还想抱着我多久?”
叶瑾夏怔了下,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她抬头恶狠狠地瞪着秦湛,却被他宛若深潭的眼眸困住,胸口的郁愤之气溶解在涟漪轻泛的眼波中,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取代。
叶瑾夏眼波柔了下来,惯是凶巴巴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染上些许娇嗔,“是你先抱我的!”
“我那是救你。”娇羞的模样与平时大相径庭,秦湛突然生出一种就这样相拥到老也不错的想法,手也悄mī_mī地放在她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乱了的发,冷不防叶瑾夏突然变脸,推开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回了轻飘飘的两个字,“谢谢。”
秦湛手上还拈着一根草,从叶瑾夏发间拿下来的,他愣了愣,诧异道:“这就完了?”
“不然?”叶瑾夏扬眉,挑衅似的说道:“要我以身相许?”
“你太凶了!”
“......”叶瑾夏目露凶光。
秦湛从善如流地改口,“虽然我救你并无目的,可你若是愿意以身相许,也是极好的。”
叶瑾夏切了声,拍去身上沾着的草叶泥灰,理顺乱糟糟的头发,转身去找那匹被吓得跑得没影了的马。
她仰头看澄碧如洗的天空,被茁壮成长的枝桠切割成不均匀的碎片,仿佛一块块上好的玉石,怡人美好。
她抬手摸摸脸,还残留某人胸膛的热度,忍不住扬了下嘴角,又立马骂醒陷入小女儿情思的自己:“没出息!”
走了没多久,有马蹄声从后面追上来,不用回头,也听得出那是秦湛。
她眯了眯眼睛,压下去的嘴角又扬起了微妙的弧度。
秦湛一把捞起她,同乘一匹马前行。
叶瑾夏缩在他怀里,坐立难安。
秦湛垂眸便能看见她微微发红的耳朵,被阳光一照,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你觉得这是谁的手笔?”秦湛低头,慢吞吞地问道,说话的气流有意无意地滑过她耳朵,清楚地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微微发抖,脸也跟着红了。
叶瑾夏努力保持镇定,“利用围猎误伤甚至误杀我,叶安之倒也有点意思,和你搭话的是谁?”
“听不出。”秦湛收拢缰绳,特意放缓了速度。
叶瑾夏挑眉,“看来他也确实有点成长,还懂得借刀杀人,掩人耳目了。”
“听你的意思,很乐意见到这种变化?”
“对手水平太弱,也挺没意思的。”
“今天这事,有意思?”秦湛眸子微微眯起,一丝亮光滑过,温朗疏清的容颜竟显出几分危险之意。
叶瑾夏歪了下头,漫不经心地道:“还是有点意思的,原本还想着整他一下,不过没机会出手!要不是你的话......”
灿烂千阳温暖,在她脸上投下如玉的光泽,秦湛眸光轻晃,低头,准确无误地衔住她不停翕动的唇,将那些小得意通通堵了回去。
“呜呜——”叶瑾夏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她的刀呢?
她要灭了这占她便宜的混蛋!
秦湛扶着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胸膛密不透风地契合着,叶瑾夏哪里肯束手就范,只可惜背对着他,还是仰着脖子,这种高难度的姿势根本使不上力气。
能做的就是躲,她越是想躲,他就越逼得紧,又凶又急地在她唇齿间搅动,直逼得她无处可躲,才放缓了攻势,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
元祐牵着马返程,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的刀呢?
元祐摸出绣春刀,甩了过去,虽然非常气愤秦湛这么对待叶瑾夏,但出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