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什么?”
在孩子挣扎出自己的怀抱之后,先前搂着孩子的老妇人也看到了飞来的人头。她身子一颤,眼睛忽然上翻,仰天便倒。
好在那孩子反应快,急伸手将她扶住,轻声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问了几声,见她不答,小男孩不再多问,将老妇人慢慢扶到广场附近的一颗大树之下,让她倚树而坐,略作休息。
这男孩看模样也就五六岁,长得金睛黄面,两腮无肉,看起来极为瘦弱,但搀扶老妇人之时,却是毫不费力,游刃有余,以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这力气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巨大了。
就在孩子搀扶老妇人出去之时,先前斩杀江轻生的白衣人收回长剑,转身看向被溅了一脸鲜血的县令,发出一声冷哼,“废物!”
县令眼睁睁的看着这名罪犯就在自己面前被一剑断头,更要命的是鲜血直直喷了自己一脸,这种极其恐怖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早就被吓的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白衣的冷哼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在脸上抹了几下,一低头看到面前还在喷血的尸体,忍不住心头发堵,直欲作呕。
他强行忍住惧意,看向刚才出手的白衣人,弯腰低头道:“下官无用,让王爷见笑了!”
对面的白衣人身高七尺左右,头戴方巾,腰缠玉带,方方正正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流露出一股视万物如刍狗,看众生如马牛的冰冷味道。
他左手负后,晶莹如玉的修长右手中握着一把白练一般的长剑,长剑如同一条活着的白蛇,不住震颤晃动。
白衣人看了县令一眼,“废物!”
县令被他一眼看来,就觉得整个人都好似被一头最为凶残的猛兽注视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被要他撕成碎片。
县令心脏难以抑制的剧烈跳动,浑身发颤,双膝发软,几乎立时就要跪在地上大叫饶命。
白衣人见县令只是被自己一眼望来,便汗出如浆,哆嗦不已,虽然对自己的威仪颇为自得,但却对这县令的胆小愈发的鄙视。
他右手一抖,“刷”的一声,长剑入鞘,低头看向江轻生的无头尸体,微微扯了扯嘴角,“被我穿了琵琶骨,竟然还能留下一口真气,倒也有算是有几分本领!”
他看着县令淡淡道:“徐县令,这一场引敌之计就这么被破了,你说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徐县令额头汗水滚滚而下,沿着鼻尖不住滴落,弯腰道:“是下官无能,才有此种情形发生,下官一切都听殿下吩咐!”
白衣人面无表情,点头道:“其实这也好办!”
徐县令脑袋愈发的低垂,“还请殿下明示。”
白衣人抿嘴转身,深深的法令纹使得他的面容愈发显得冷酷。
他看向观刑的一众百姓,目光冷酷而又炽热,如同看到了最为喜欢的玩具一般,以一种梦幻般的语气,轻轻说道:“这江轻生是玄火教的教主,今日既然行刑,定然会有教徒前来生事,虽然刚才江轻生逆转气血,拼死警告,玄火教的教徒此时不敢作乱,但他们此时必然潜伏在这些贱民当中,只是不敢暴露行迹罢了!”
说到这里,白衣人身上透出淡淡杀气,“既然贼人都在其中,都杀了便是!”
徐县令吃了一惊,“殿下,这可使不得!现场上万百姓,如何能全都杀了?”
白衣人转头看向徐县令,揶揄道:“哦?看来徐县令还是一名爱民如子的好官啊。你这是要阻止我了?”
徐县令身子发颤,腰背弓的愈发厉害,“下官不敢!”
白衣人一声冷哼,“谅你也不敢!”
他忽然迈步前行,一步迈出,已经到了广场的最前方。
这广场距离他刚才所处之地几乎有八九丈的距离,但他一步迈出,这八九丈的距离已然被他横跨。
他在现场这么倏然消失,倏然出现,简直如同鬼魅一般。
现场百姓见眼前忽然出现这么一名白衣人来,又是一阵骚动。
白衣男子站在广场之前,将手臂缓缓抬起,轻声喝道:“斩!”
徐县令听的头皮发炸,以为这位三殿下真的要斩杀这满城观刑百姓,不由得双膝发软,身子缓缓倒地。
他素闻这三殿下极为嗜杀,所行之处人头滚滚,无论是作乱的匪类,还是不听话的门派,只要惹得这位殿下出手,那必将是诛杀殆尽的局面。
今日他说要杀掉这满城观刑之人,徐县令虽然为官不昏庸,可毕竟也还是个人,怎么能同意他的提议?
现在听到三殿下说出这么一个“斩”字来,徐县令眼前一黑,倒地昏了过去。
待到他重新清醒之时,便看到眼前人影晃动,空气中血腥气扑鼻。
“这……这是真的将所有人都杀了么?”
旁边的一名小吏趴到他耳边轻声道:“大人,殿下并没有杀普通百姓,咱们现在处决的只是囚犯。”
徐县令心下略松,在小吏的搀扶之下,慢慢起身,抬眼向场中看去。
只见几名刽子手将刑场中的一名名罪犯拉到场中,待到一名小吏一一验明身份之后,便当众行刑,砍去头颅。
一百多名反贼,此时已经斩杀了大半,砍下的几十颗脑袋被场中的两个仵作摞在了刑场两侧,形成了两座京观。
现场观看的百姓已经有不少被吓得晕倒在地,有些幼童与胆子小的人都已然被吓得尿了裤子,现场臭气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