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徐风在山峰之前稳住身形。
这座山峰,恐怕是整个星图大阵中最亮、最大的一颗星辰。足有方圆百里之广,坚硬的黑色岩石,浑然一体,如同那许许多多山峰一样,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一颗树,也没有一根草。
冰冷和死寂,是整片山峰的统一基调。
与外围的巍峨广大相反,山峰内挖的孔洞却格外的小,比徐风一路所来见过的山峰都要狭小。
身形本来就不算高大的魏肖,在低矮的囚笼当中,竟然也要微微弯着身体。
魏肖脸色很是平静,甚至显得很是寻常,就像徐风刚刚入门时候一样,面容略显猥琐,眼神中却带着淡然洒脱的意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大师兄好像对自己的处境略显尴尬,胡须微抖,狡黠一笑,淡然说道。对徐风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徐风眨巴眨巴眼睛,心境恢复了平静。
是啊,这才他心目中,大师兄该有的样子,该有的表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师兄说的是眼前的实景,还是指焚星楼当前的局势?
头脑中的思路还没有理清,徐风猛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竟然能听见大师兄说话!
徐风心中一喜,目光落在洞穴前的樊笼之上,想要做一个试探,神念一触即开。
如天雷引爆烈火,神念刚一接触樊笼,无数道雷霆般的刀意立刻在徐风识海里轰鸣,那些刀法凌厉到了极致,仿佛要把整个泥丸宫劈成一座蜂窝,徐风难以承受,飞身后掠。
“还是急性子!吃过亏,还要再吃一次!”魏肖淡然说道。
徐风看向师兄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大师兄,大师兄,多了一个大字,当然和其他师兄不一样了!”魏肖认真说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被迫弯腰低头,成为阶下之囚。大师兄还要抓住时机,卖弄一下自己的修为,徐风回忆起宿舍吃烧鸡的过往,犹如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脸上不由的升起一股悲戚……
“停!”大师兄手掌向前一推,大声喝道:“十四,不要在我面前装悲情,大师兄我还没有惨到那步田地!”
徐风:“呃……”
看着黑暗囚笼中,大师兄佝偻着腰,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徐风心中的悲情更盛,鼻子一热,一股酸楚从胸中生出。
“没出息!赵小红的弟子,魏肖的师兄,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了,你要是敢哭出来,出去后,我直接打死你!”大师兄愤怒不已,指着徐风的鼻子愤愤不平。
“师兄,我……”
“你……你什么你,我魏某人没有这样哭鼻子的师弟!”魏肖已经彻底被激怒,气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是……我只是……想起了……”徐风虽然没有落泪,但此刻鼻子明显抽动了两下。
大师兄像看见鬼了一样,脑袋晃成拨浪鼓,气的吹胡子瞪眼:“演!你接着演!”
“我只是想起了方师兄!”徐风终于把话说完了,哽噎着说完了。
大师兄生气扭曲的脸,立刻楞在眼前!
徐风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看了看左右,夜色依然黑,山峰依然耸立,再看向眼前,猛然发现大师兄那双瘦脸竟然近在眼前!
“啊!”
徐风吓得猛一哆嗦,愕然说道:“师兄,你?……这,你这……”
魏肖看向自己的脚,好像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走出樊笼之外!和山峰前一丈开外的徐风,面对着面。
那张扭曲静止的瘦脸,猛然升起尴尬的微笑,嗖……一道灰色的残影,大师兄又回到了牢笼当中。
徐风惊的,嘴巴足以塞下一只拳头。
“师兄,你……你刚才,出来了!”
“呃,出来了。”魏肖懒懒的说道,仍然是一幅佝偻吃了的样子。
徐风好像还是不能接受刚才发生的事实,痴痴说道:“师兄,你又进去了!”
“是啊,进进出出,就是这个样子啊,两个时辰前我还去见了师娘呢。”大师兄随意说道。
徐风好像头上被人拍了一记黑砖,有点转不开圈,摇了摇头才说道:“师兄,刚才,你骗我的……感情。”
“你不要诬陷人好不好,是你骗我,把我从这里,生生骗到你跟前!”提起刚才,大师兄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刚才师兄的愤怒是真的!”徐风楞在当场,想道:“根本没有那么悲惨,可是那为什么牢笼中的师兄看去好辛苦的样子!”
徐风把自己的疑惑倾盘说出。
大师兄楞了片刻,好像惊讶,徐风这厮也有真性情的时候。
“我辛苦!当然辛苦,这座山……”大师兄小眼往上一翻,说道:“这座山是压在我身上,又不是压在你身上,他奶奶的,祁连老儿为了镇压为兄,竟然用阵法把这座山的重量,转移到樊笼阵法上。”
“可是你刚才出了樊笼,这山,也……也没塌啊!”
大师兄一脸鄙夷:“说了你也不懂,到了一定境界,真元是可以和身体分开的。”
徐风突然想起方才三师兄说的一句话,心中一惊,指着大师兄哑口无言。
看着徐风再次惊讶的样子,魏肖本来佝偻的身体直了一直,那种雄伟的山峰,在漆黑的夜色里如梦幻一般晃动了两下,大师兄捏着两根指头,轻捋唇边的小胡须,脸上现出开心的笑容。
“不错,师兄我造化了!”
“造化境!”徐风说道。脸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