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悦当年进宫,武阳侯老夫人是唯一的不同意这件事的人。
武阳侯夫人温玉柔虽然舍不得女儿,但是起初太后提出将钟悦接进宫中的时候,温玉柔是希望这件事可以成真的。
毕竟进宫之后,她的女儿就有机会成为太子妃,日后还有可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而武阳侯老夫人魏氏,却认为天家薄情,好好的女儿不能送到那儿去,武阳侯府,还不至于靠着女孩子来保住以后的荣华富贵。
但是,她也只是在儿子和媳妇面前将自己的意见说了,至于究竟要如何做,她并没有干涉太过。
她是个性格开朗豁达之人,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儿女如果不遵从她的意见,她也不会生气。
特别是太后还与她十分亲厚,她并不能驳了太后的面子。
钟悦成为皇后,烦心忧闷之时,便常常想起祖母的铁口直断,常常后悔不迭。
太后说起这些长寿之人,十分的健谈。
张晴便附和道:“那位老夫人也是位老寿星。”
太后呵呵笑道:“是啊,她极重养生,还常劝哀家学她的养生之道呢。”
武阳侯府祖辈传下来许多养生的方子,虽然并不见得都有用处,但武阳侯中诸人是将那些方子当传家宝一代传一代的。
提起这个话头,唐灡就有些意兴阑珊的,即插不上嘴又不能打断,只能嘟起嘴巴低头摆弄起衣摆上的流苏宫绦。
正无聊着,她忽然眼睛一亮,那眼中的光彩像猫儿见着鱼儿似的意兴盎然。
“启禀太后,宁寿公主求见。”外面传来宫人的通报声。
太后命请进来,宫人便打了帘子,走进来一个年纪和唐灡仿佛的身穿玫瑰紫留仙裙的体态丰盈的女孩子。
张晴当即站起身,待她向太后和唐宁行礼毕,才上前给其施礼。
所以说她不愿意来这慈宁宫,光给这些贵人行礼她都要累死了。
“起吧。”宁寿公主扬着下颌,看向张晴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趾高气昂。
“今日是吹得什么风把三妹妹给吹来了?”唐灡看着宁寿公主唐苡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妹妹”二字,被她格外加重了语气。
唐苡便即不情不愿的上前给唐灡行礼。
二公主唐灡只比三公主唐苡大半个月,但就是因为这半个月,唐灡将唐苡压得死死的。
尤其是在这规行矩步的深宫之中,一个“姐姐”的名头,足以叫人低头。
在唐苡心中,她比唐灡高比唐灡漂亮,但是偏偏唐灡比她大了半个月,她每每见到可恶的唐灡都要给她行礼,这一件事,想起来就会令她郁卒不堪。
所以,但凡能和唐灡一争高低的事,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同她争上一争,不争个泾浊渭清绝不罢休。
而唐灡也因为唐苡比她小还总是挑衅于她心中不愤,又总感觉唐苡的母妃慧贵妃像要压过她母后的样子,总是与唐苡相争相斗。
“起吧。”唐灡将方才唐苡对张晴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连表情也模仿的十足十。
虽然她也十分讨厌那个小县主,但是有唐苡在的时候,她还是更加讨厌唐苡的,那个小县主,先借着打压一下唐苡也不错。
唐苡心中气恼,脸上却笑得灿烂,“皇祖母又不是二姐姐一个人的皇祖母,许二姐姐来皇祖母跟前孝顺,难道就不许妹妹我来看看皇祖母不成?”
她说着走到太后面前,嘟着嘴撒娇道:“皇祖母,苡儿也要坐到您身边。”
声音婉转娇柔,圆圆的脸、胖胖的腮。
上了些年纪的老人家都喜欢胖嘟嘟的孩子。
太后便呵呵笑道:“好好,你到哀家身边坐。”说着又对唐灡道:“灡儿把位置让给你妹妹,她小,你是姐姐,让着她一些吧。”
唐苡便得意洋洋的看向唐灡。
唐灡满心的不甘不愿,可是太后发了话,她不得不从。
恨恨的瞪了唐苡一眼,她噘着嘴起身到唐宁身边坐了。
唐宁见状笑道:“好灡儿,皇姑姑疼你,来皇姑姑抱着你吧。”说着果真张开手臂将之搂入怀中。
唐灡就势靠了过去,又冲唐苡挤挤鼻子。
这些勾心斗角,张晴看着就觉得头疼。
“新宁县主几岁了?”高高在上的唐苡看着张晴问道。
眼睛中的神色与说话的口气,十分不友善。
张晴只得起身道:“回公主的话,新宁十岁了。”
“哀家说过了你不必拘礼,好好坐下说话吧。”太后命令道。
“是。”张晴躬身遵命,便即坐下。
然后无论唐苡问她什么,她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问一句答一句。
“听说你那天被周琛抓了?他怎么你了?”最后唐苡竟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神情冰冷,语气里带着揣测、带着恶意。
张晴抬眼,淡淡的看向坐在太后脚边的唐苡,沉声道:“公主的话,恕新宁无法作答。”
原本靠在太后腿上的唐苡忽然直起身,竖眉怒气冲冲的道:“大胆!竟然敢对本公主如此说话!”说着转头哀哀切切的看向太后,“皇祖母您得为苡儿做主。”
唐苡问出那句话时太后便吃了一惊,待张晴冷冷的回答之后,她更加吃惊。
这两个丫头,一个不怀好意的问出了那样一句话,一个竟然敢大着胆子那样回话。
张晴不待太后发话,便站起身道:“公主是周琛的什么人?公主又是新宁的什么人?公主身为金枝玉叶居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