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灡一番话说出来,那东印的云香公主当即怒声问道:“你也是个公主吗?”
“是又如何?”唐灡扬起下颌,丝毫不惧。
云香公主冷笑道:“你我都是公主,那你可敢与我比试?”
唐灡的神情顿时僵住。
如果她没有提前从周琛口中得知这云香公主擅琴,一定会立刻应下云香公主的挑战。
这云香公主太可恶了,无论是比试什么,她都敢去拼上一拼。但是现在,她心知肚明云香公主要比试的是什么,她便知道自己若是应下,必败无疑。
于琴艺之上,她并不擅长、甚至可以说她的琴弹得很烂!
若是在旁的时候倒罢了,输了也就输了,不过是一张面皮,丢了也就丢了,她还是大周朝唯一的嫡公主。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正如周琛所说,个人的荣辱得失算得了什么?她若是输给了云香公主,丢的可是整个大周朝的脸面。
那么她的罪名可就大了。
“与我大周朝的嫡公主比试,你,还不配。”
正在唐灡无计可施、无言以对之时,她身后忽然传来这么一句淡淡的、带着轻蔑的话语。
唐灡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猛的转身看过去。
张晴施施然的站在那里。
新宁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唐灡的心中惊诧莫名,新宁的琴虽然弹得比自己好,但是与钟枚都没得比,她怎么能站出来?
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个时候站出来只会成为云香公主的靶子?
果然不出唐灡所料,张晴话音落,云香公主便眯起眼睛十分不屑的看着张晴问道:“你也是个公主?”
张晴刚要开口,唐灡便大声道:“她是郡主!是本公主叔父的女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云香公主对大周的文化礼教都不熟悉,如果现在告诉她新宁是个县主,不但要费一番口舌同她解释这“县主”的意思,新宁还要被她瞧不起。甚至她会以新宁身分太低来贬低新宁。
虽然唐灡不认为现在张晴站出来是对的,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得站在张晴这边。
至少郡主是可以立刻解释得清的,而且只比公主低了一个等级。
但是虽然唐灡将张晴的身分提高了不少,那云香公主还是拿身分来说事儿。
“一个小小郡主,也配与本公主说话吗?”
张晴听罢漫声道:“我大周有一个旧俗,”待云香公主转头看向她,她才继续说道:“身分比肩,方可对言同食,请云香公主看看你坐的位置。”
她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字一顿的,云香公主的思绪不由自主的被她的声音牵动,果真顺着她的话转头看了看自己方才坐的位置。
“公主所坐的位置,与我同行,所以你们大东印超圣尊荣国的公主在我大周,不过同我一样罢了。”
她将东印国的国名一字不落的说出来,讥嘲之意十足。
唐灡听罢张晴这话当即就要拍岸叫绝。
父皇安排云香公主和东印使臣坐在靠下首的位置,不过是因为他们倨傲失礼,现在到了新宁这里,竟然成了与之口角的最有力的佐证。
早知道如此她方才就不说新宁是郡主了,如果她说新宁是她的丫鬟,那云香公主的脸色肯定更加好看。
云香公主是在大殿中的人都笑起来之后才将张晴的话分析明白。
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呼哧,呼哧”连喘了一阵粗气,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要在口舌上逞能,有本事你敢和我比试吗?”
“比试什么呢?”张晴口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屑和鄙夷。
云香公主挺胸握拳,大声道:“比试弹琴,你敢吗?”
听到她这话张晴当即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害怕这云香公主不比这个;生怕周琛之前的消息不准确。
比试其他的,她并没有把握,但是弹琴……
她嘴唇微启刚要开口,不想她前面左侧忽然又站起一个人,对云香公主大声说道:“本公主与你比试如何?”
居然是唐苡!
张晴当即闭了嘴。她是从唐灡那儿听说唐苡近段时间在练习《离恨歌》的,或许,并不需要她暴露自己?想到这里她便又坐了回去。
对面的云香公主微微皱眉,看着一个一个站起来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小姑娘,她觉得眼花缭乱的,语气不耐的说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一副傲然之态的唐苡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竖眉喝道:“你才是个东西,”之后又觉得不对,改口道:“你根本不是个东西!”
“苡儿!”坐在右侧上首的慧贵妃见状立即出言喝止唐苡。
唐苡便即哼了一声,“我也是公主,怎么样?”
那云香公主根本没听明白方才唐苡的话是在骂自己,冷笑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同你比好了。”
“走着瞧好了。”唐苡扬着下颌,信心十足的回答道。
之后二人各归各座。
上首的启泰帝微垂着眼睫,只当下面的一场口舌是伴奏的丝竹,即没有出言喝止,也没有再露出异色。
而那位使臣律朝子,却是一直注意着场中的动静,却一言未发。
“灡儿,”张晴见唐灡和唐苡都坐了下来,便低声唤她,“你派个人,去定国公府给我取一张琴来。”
唐灡瞪大眼睛道:“宫里那么多琴,随你挑……”之后又想到什么,愣愣的问:“你不是要给她用吧?”
说着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