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见状抬手抚着她的头笑道:“你姐姐有事呢,你在祖母这里玩吧。”
张晴却仍不说话,眼珠跟着那微微晃动的门帘子闪啊闪。
姜青青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由得脱口道:“你做什么呢这么吓人?”
说着人已经走到她和姜老夫人跟前,见她不动弹,便伸手到她眼前晃了几下。
那可恶的门帘子被姜青青挡住了,张晴的眼神渐渐放松下来,后恨恨的说道:“生气!”
这位平时不声不响的,真生气的话她可不敢惹,姜青青闻言闭了嘴,悄悄的到一旁椅子上坐了,离她远远的。
姜老夫人就想起温夫人和张暄之前在张晴背后跟她说的话,于是便按着她们的意思劝道:“你既然想和你姐姐在一处玩,那就跟着你姐姐去吧,干吗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生闷气?”
张晴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她的确是想和姐姐在一起,看到姐姐高高兴兴的去找那个征大哥她就生气,甚至不愿听别人提起什么正大哥歪大哥的,提起他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他从此再不能来来不了了才好。
想到这里张晴坐直了身子,对呀,想个办法叫他以后都不能进侯府不就成了么?
于日她扬声唤人,将候在门外的红鹃等人叫进来侍候她穿鞋,嘴里催着快一些,恨不得能长了翅膀飞到小练武场去。
今日出门是红鹃和妙香跟着她,出了秋云院她转头悄悄对妙香交代了几句,妙香兴冲冲的答应着跑了。
她和红鹃几个撑着油纸伞慢悠悠的晃到二进院子的小练武场,远远的见到凉亭下疏疏落落的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张暄穿一身利落的银杏色胡服,腰间系了条石榴红的锦罗纱腰带,显得亭亭玉立的,颇有钱沁馨那日的利落英气。
此时她姿势矫捷端正的稳稳的将一张小弓拉开,紧接着只听破空之声传来,对面草靶边缘一支羽箭颤颤巍巍几下之后落到地上去了。
“还是差了一些。”张暄转头看向在她身边几步远的少年叹道。
那少年身穿靛青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身高腿长的,对张暄淡淡笑道:“别急,你这已经是进步很快的了。”
这大概就是那“歪大哥”吧,张晴远远打量着少年,心道这个人姐姐说从小和她们一起玩过的,但她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和她玩过。
站在他二人身后的红蕉这时看见张晴等人,忙施礼扬声道:“二小姐来了。”
张暄和钱泌征齐齐转头,张暄便笑着冲她招手,“妹妹你来了,”说着对钱泌征抬手,“这是征大哥。”
张晴便淡淡的施一福礼,低声叫了一声人。
钱泌征冲她点点头,算是还礼。
钱沁馨和张暄都告诉他此次主要是为了叫侯府二小姐跟着他学习箭术,但这段日子这位侯府二小姐连个影子都不见,大小姐倒是颇为勤恳。
他以往猜想着这位二小姐定是个顽劣骄纵的孩子,但是现下看这位二小姐竟全然不似他想像的那样,小小的年纪,给人的感觉竟然雍容大气,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反而比之侯府大小姐还要从容淡然一点。
张暄又道:“妹妹快看姐姐厉不厉害?”
说着从红蕉手中接过一支羽箭,弯弓搭箭要再射一箭的样子,忽然又放下来,看着张晴问道:“不然,妹妹过来试试?”
“我不要。”张晴嘟了嘴,慢慢走到放在一旁供人休息的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椅子上坐了,便不再说话。
一旁的钱泌征暗中观察,觉得此刻的二小姐倒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但那行为举止却依旧端庄。
张暄见状也不勉强,再次拉开弓弦,沉气曲膝、重心后移,弓弦拉至最开、瞄准松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嗖”的一声羽箭飞出,箭身在日光下划出一道白光。
“唉!”这么美妙的画面,可惜最后的脱靶成了败笔,张暄在心里暗恨,转头对钱泌征笑得更加灿烂,“征大哥,你再教教我吧。”
说话的时候看见妙香自远处跑过来,也不知道这丫头做了什么亏心事,鬼鬼祟祟的。
但现在终究不是理会这事儿的时候,张暄并未正眼看妙香,让到一旁叫钱泌征做示范。
钱泌征并没有用张暄的小弓,而是从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手中接过一把长弓,走至张暄方才站立的位置,站好、搭箭、开弓,动作出来自然与张暄不同,刚毅果决、敏捷硬朗。
最漂亮的是,那犹如点晴之笔的正中红心。
张暄以为钱泌征如此漂亮的表演能吸引张晴的注意力,不想她看向张晴时,却发现张晴正望向别处。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正晃晃悠悠的溜达过来。
张暄不由气结,想到这个小厮的拿手好戏,她忽然觉得好笑,妹妹真的是长大了,竟然同她耍起心眼子来了。
那小厮名叫牛小二,是前几年张晾自外边捡回来的孤儿,来时只有六、七岁,已经在街上行乞有几年了,早忘了身家父母。
因为不知道底细,年纪又小,温夫人便叫他跟了外院一个可靠的管事打杂。
有一年夏天张晴被蝉鸣闹得发脾气,温夫人便命外院十岁以下的小厮都到内院来捉知了,那时才发现原来这个牛小二的弹弓竟打得非常好,看准了树上哪里有知了,一打一个准儿。
于是这牛小二便得了张晴的青眼,到她自己搬进晓露阁时,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