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妙芳正是因为之前听说了安阳长公主所做的一些歹毒之事,那天才会吓成那个样子。
而许茗烟,则是因为她姑母是宫里的慧贵妃,许茗烟进宫时偶尔得了太后的赏识喜欢,夸了她两句,安阳长公主在皇宫中太后面前不敢做出什么,便趁着来辽阳之迹伺机报复。
传言真真假假,传到温夫人的耳朵里,温夫人只当市井流言,全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那安阳长公主的好赖与否,真歹假毒的毕竟跟定北侯府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与此同时传开来的,还有定北侯府二小姐不畏强权、仗义执言的名声。
这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小女儿的脾性么?那天张晴不过是因为安阳长公主发落许茗烟令她觉得坐在那里压抑不舒服,才不管不顾的对安阳长公主开口的。
可是这话儿已然传了出去,于张晴的名声并没有什么坏的影响,市井之言,此起彼伏,不过是一阵风吹过便消散的事,温夫人也没将之放在心上。
从胡府赴宴回来,温夫人也奇怪张晾怎么这次回来的这样匆忙,张晾只说是这边生意上有几件事需要他亲自回来料理。
生意上的事温夫人也插不进去手也帮不上忙,便只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又抽空私下里和他提及旧事,总算这个拗货点了头,这倒是一件意外之喜。
从张晾放弃举业,温夫人便觉得这个儿子离他越来越远,心事从来不跟她透露一星半点儿不说,她这个当娘的常常会感觉他高深莫测!想起来她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她自己生的儿子竟然能给她这样的感觉,可是她始终是拿他没辄的。
她在他耳边不停的叨咕他恭敬的听着,转身做出来的事便是他自己的道理,而且他未做纨绔之事,未行不肖之举,孝顺亲长、疼顾弟妹,她自然不能拿家法棍棒招呼,只能好言好语的规劝。
放弃举业四处游历,说是要见识名山大川,好吧,人各有志,她也不是非逼着他走不愿意走的路,家里也不缺他挣回来那份嚼用家业,那就让他去;回来又要做生意,年轻人,总要碰几回壁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碰了灰、赔了本,就能老老实实的继续读书了吧?
可没想到他竟然越做越大,看见儿子每次回来呈给她的地契银票,买回来的金银器皿、蹊跷玩艺,温夫人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些都算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吧,从张晾十八岁游荡回来,温夫人就同他提及亲事,他不是说年纪尚幼就是说还没有这个想法,拿各种话儿搪塞,到最后干脆她一提及此事他便沉默不语。
直拖到现今已然二十有二了,这次总算是叫温夫人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点了头,那下剩的事,也都好办了。
他的人品、家世,辽阳城中多的是人家削尖脑袋要将姑娘嫁给他的,就看他能不能看得上了,于是温夫人便着手开始忙乎这件事。
张暄这几天忙乎的,则是教育张晴要畏惧皇权。
虽然安阳长公主承诺不会为难她们姐妹,但是人家毕竟是公主,像妹妹那天连个礼都不行,连个尊称都不用,上去就和人家招呼的事,她以后可不想再发生了。
人生苦短,谁嫌命长?可不能叫妹妹这样稀里糊涂的给作没了。
而张晴被张暄碎碎念的头疼,最后竟到了张暄一提及皇家一提及皇权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地步,以至于开始讨厌起安阳长公主了。
那天之后张暄就问过她为什么说不喜欢安阳长公主的话,是不是因为许茗烟?
按张暄对张晴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初次见面就会喜欢一个人的人,也不是一个随便会对初次见面的人生出恻隐之心的人。
那天张晴的作为,在外人看来是有意帮助许茗烟——为她那天的“仗义执言”,许夫人还特地亲自带了礼物来向温夫人致谢。
但张暄却知道,张晴只不过是因为那天屋子里的气氛太压抑,她觉得不舒服了才开的口罢了。
张晴的回答也不出张暄所料,“安阳长公主不招人喜欢,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太喜怒无常了。那许茗烟倒没觉得什么,我也没讨厌她,也没喜欢她。”
“那你刚见到安阳长公主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说?”张暄想到那天张晴自言自语差点把她吓死的那句话便问。
张晴已经快把自己那天说过的话忘得差不多了,想了好久才道:“哪句话?”
“就是你刚见到安阳长公主在门口说的那句:‘她都长那么大了呀!’像个老太太似的。”
其实张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冒出那么一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记得,她应该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还没有我大呢,怎么忽然就长那么大了呢?”
这包袱又甩给她了?张暄顿时无语,细细分析了一下,猜测着大概是温夫人她们在张晴面前提及安阳长公主时不免提到莲公主,莲公主今年七岁,张晴误将莲公的年纪安在安阳长公主身上也是有的,便不再去纠结。
又想到这几天温夫人正在办的事,便想提前告诉张晴,别到时候二哥同意娶媳妇了,到她这里又闹出乱子来,便笑嘻嘻的道:“你猜娘亲这几天在做什么?”
张晴顿时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凑近她睁大双眼问:“做什么?”
“在给二哥相看亲事。”张暄说完了便仔细观察着张晴的脸色。
原本怕她会生气,不想她竟然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