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人中谷内,广成道人瞪着无舟。
无舟跪坐在蒲团上:“师叔想要什么解释?”
“少给我打哈哈。”广成道人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我早说过,不准你插手艾筱修行的事。这次他强行入道,你不仅不阻止,还瞒着我给他融血,让他差点万劫不复!这件事,你怎么说?”
“嗯,确实是我做的。”
“理由呢?”
无舟回道:“我记得上次我就跟师叔说过,为了解剖他。”
广成道人青筋猛跳,沉默了一会:“你想通过他,插手那几家的事?”
“我只是想先弄清楚,他们在莫家到底扮演是什么角色,而莫家将他送到军烬城,目的何在。”
“弄清楚后呢?”
“若是瘤毒,除之;若为箭矢,磨之;若为生药,护之。不外乎物尽其用。”
“我应该警告过你,现在不要碰那几家的事。你师父应该也没有告诉你太多。你全当我们耳旁风?”
“师父的确没有告诉我什么。因为我想,他也不会知道多少。就算莫家将这二人送来军烬城,但也不会将族中底细全部告诉给外人。与其问师父,不如在他们身上找答案。”
“那几家的事非同小可,你怎能擅自妄动。”
“所以师叔和师父才隐忍这么久罢。”无舟说:“莫家让军烬城庇护他们十年,军烬城已然做了。如今十年期限已过。那女子,已经进了无仙洞。师父和师叔的隐忍是为了沉淀,而不是避世。”
广成道人注视了他很久:“你这次闭关,究竟悟出了什么。对于那几家的事,怎么如此决然。”
“师叔,从十年前莫家族灭开始,天下大势已然在变了,您不可能无所察觉。军烬城必会卷进这场波涌。既然军烬城交到我手里,那我就得用好手中的每一把剑。如果莫家送来的是一把利刃,那我就定将他抽出来,打磨它、锻造它。而不会为了惧怕锋利将其雪藏。”
广成道人看着底下这个弟子。面上波澜不惊,但他的道心却是无人可及的决绝。或许这就是他一直没有入道,但却能屹立云巅的缘由吧。
广成道人一直以来,都十分看重无舟。眼下他叹道:“军烬城交到你手上,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无舟意味深长的说:“师叔,你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军烬城里每一把能用的剑,我势必都会拔出来的。”
广成道人说:“就怕刀剑无情,你还未能举剑,就先伤双臂。”
无舟说:“若真是战争将至,我的性命,甚是我们的性命都不是最紧要的。又何况是一双手呢。”
广成道人语塞。这就是将要继承他军烬城的人。即便前面是惊涛骇浪,又有何惧。
非此不可。
广成道人揉着额心:“即便我跟你师父一块阻止,你也不会听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那几家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若被其他几族人知道他们是从莫家送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无舟压下眉眼:“我明白。”
广成道人又问:“玄微子那边,你准备怎么做?”
玄微子正是箐笙的师父。他云游四海,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儿已被别人架在了案板上。
无舟说:“不做什么。”
广成道人没好气的冷哼:“不做什么?你不趁着玄微子不在,将他那徒儿的内外翻个底朝天?你惯会见缝插针。”
无舟沉默片刻:“师叔,果然你的性子比我糟。”
“你说什么?”广成道人额暴青筋:“混账小子,不懂尊师重道。敢这么跟我说话!以为给艾筱融血这件事,我不罚你们是不是?”
“师叔,我已经被罚去做杂役了。”
“那算什么罚。从明天起,你给我去刷马桶!”
无舟:“……”
……
没过几日,军烬城宗门内,便传出一个十分令人动容的消息。
不知何故,无舟师兄被广成师叔罚去刷马桶。
同样不知何故,外院的天才弟子艾筱,也被广成师叔罚去刷马桶。
这方聂恒止还没嘲笑出声,就因为重建到现在,他都没搬过一匹砖。于是,同样被广成师叔罚去刷马桶。
这三个一向受人称道的人物,这会正团聚一团,对着上百个马桶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这些马桶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樊师兄,怎么办呐?”箐笙趴在涮洗房的墙头,一脸忧虑的注视着里面三人:“艾筱刚刚才好点,现在居然要跟无舟师兄和聂师兄在一块儿……”
樊师兄抱着胳膊,颇有兴趣的看着那边:“什么怎么办,这不是挺有看头的的嘛。”
“哎哎哎,别挤别挤。”一群弟子们趴在墙头,伸长脖子往里看。整个涮洗房外面,人头攒动。
“哈,无舟师兄和聂师兄,真的来刷马桶了。”
“哎呀,那俊俏少年郎是谁?”
“什么少年郎,那是广成师尊的关门弟子,按辈分,你还得叫他师兄呢。”
“哎哟,这三位师兄一起刷马桶,真是举世罕见呐。咱们赌一赌,谁肯第一个下手,做吃螃蟹的人。”
“吃什么吃,也不嫌臭。我只是在想,今晚上我用的马桶,不知道会出自哪位师兄之手呢。”某弟子陷入期待。
“我要无舟师兄刷的……”一个女弟子羞涩叫道。
“我……我想要聂师兄的。”一个小弟子悄悄说。
“我决定今天用一个,明天再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