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律香川才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匈奴兵的前军后军,暂时都是被他限制住了,被匈奴人掳来的这一百多名妇人,他们也已经是把她们裹挟在了自己身边。之前他制定的所有战略目标,现在都已经差不多实现。那他还有什么可忧虑的?也许他现在需要担忧的,只是这些匈奴兵会不会来对他发起冲击而已。他希望这些匈奴人来攻击他。他想在这里消耗一点对方的有生力量。不给对方留下一点纪念,他们怎么会记住这个教训?而且他觉得,对方这些匈奴人,是一定会来攻击他的。因为他们此时,已经是陷入了对方的包围之中了。他们将自己的数千人马,是强行楔入了匈奴兵的前、后军之中,这情况,就好像他们自己钻进了匈奴骑兵的口袋中,让他们把自己两头围堵,并死死包围了起来。这情况,看起来可是对他们大大不利,匈奴人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然而这正是律香想要的。如此狭隘通道之内,一端排起密集路障,让他们可以倚此防御匈奴人的前军,而以大部分的兵力,集结在这些拒马木栅之后,背靠护翼,直接面对匈奴人的后军。这样在兵力上,他根本不惧自已被匈奴兵包围。事实上这时他真正直接面对的,只是匈奴人兵力较少的后军而已,前军虽多,当他的那道防线形成之后,前军对他的压力,无疑就己经降低了很多。这时候两军相对,其实他们的局面是占优的。匈奴兵若是有理智,他们就一定不会和自己硬碰硬,正面起冲突。因为阵地攻坚,骑兵对步兵,可没有多少优势。但是律香川却还是认为,匈奴兵和他们硬刚的几率很大。这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突袭,杀死了对方很多的士兵。而是因为他们手中,这时有了对方的需要的东西。他有匈奴人的战利品。这近一百个汉人女子,是眼前这些匈奴骑兵,千方百计才抢夺到手的。这时候被他们突然冲出,给拦截而下,对方会对他们轻易罢手吗?匈奴人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没有精心的准备和长久的谋划,他们根本不会出动。此时他们把对手到手的肥肉,又给强行的抠了出来,对方岂会与他们善罢甘休?嘿嘿,怕是没那么容易让对方放手吧!……考儿海领军在前方行进,意甚愜适,他的家族,都是骑兵统领,到他这里。已经三代了。作为一个骑兵千长,他的手底下还是有两下的。每次出来抢劫,他都能够满而归。所到之处,人们对他是畏之如虎,纷纷逃避。就算亲眼目睹了他们烧毁了他们的房屋,淫掠了他们的妻女,也没有人敢于出来对他们反抗。这让考儿海很有一种睥睨天下,横扫六合的感觉。觉得自己真是神威凛凛。但却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会有人敢于向他们动手。这世界,还真是有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人啊!心中如此自负,这让他在听到背后呐喊声起,弓弦霍霍时,他也只是心中微惊。伏兵起时,他就知道对方了不起只是步兵而已。这是一种直觉。而步兵攻击骑兵,那要多少人马?所以他并不在意。他有的是时间和这样的伏兵玩。但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没料错,就是料错了一点。他没想到对手竟然是会一头扎进了他的前、后军的堵截之中,并从此再不出来。等他集结军队,返首回转时,他竟发现在他的眼前,已是竖起了一排排坚利的树矛,如阴冷的上帝之眼,在死死的凝视着他。这些树矛被牢牢地固定在一排排的拒马桩之上。尖端向前,参差不齐。而这些拒马桩,竟然是数桩连排,层层叠叠,在这群伏击兵的军阵前,隔出了数丈之地。他料错了,对方的目的不是伏击他们,对方的目的,只是那些汉族女人。其实他也没有料错。他知道如果有人来伏击他们,八成是为了那些女人。他唯一的疑问是:伏击他们的人就算夺下了他军阵中的那些妇女,又如何能让自己,从他们眼前顺利退走呢?没有人能跑得比马快的,所以他认为别人一定会想办法先把他们击溃。然后才会再去照料那些女人。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回他碰到了一个并不急于全身而退的人,对方早准备在这里和他对峙。而且对方的行动速度竟然是如此之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这狭长之地内,作出了这么多的布置。这让他是非常惊异,对方是怎么做到的?而他,接下来又要怎么做?就这么眨么眼的工夫,他这边损失了近百骑兵,伏击者数千人全力冲击他们中军一段,他的那些手下,死得也不算冤。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战利品,那些汉族女子,就是从此丢失掉了,落入到了这些伏击者的手中。这让他是感觉怒火中烧。他们此番出来,为的就是这些战利品,这些人竟是要将之夺走,哪有那么容易?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逞英雄的,杀了他的人,夺了他的战利品,还想全身而退,想得倒真美。以为结成一个步兵军阵,就能对抗他的一千铁骑,那不是笑话?他难道没有过结骑冲击敌军阵地的经历么?这也太小看他了。而且这些人,军容散乱,显然还不是什么正规军,这又有何可怕的。律香川的军队,此时哪有能力统一着装?他们本来就是各个乱七八糟的部队,被他收服过来的,军服各异,看起来就显得杂乱无章了。考儿海会把他们认为是一群乌合之众,并不奇怪。而且就算知道骑兵冲击防守阵型严密的步兵,正面对抗,他们并不能得到多大的好处,考儿海还是要倾力一试。律香川现在控制了他不得不要的东西,就算他不想和律香川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