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起等众少年被叫至大殿中央,如同待挑选的水果。各分堂选弟子,当然要选最好的,那些修为高深的首座、长老们,都有着自己独到的望气法门。你这水果是新鲜的还是过期发霉的,走到你跟前一看便知。
这个过程很直接,很伤人。柳白作为少年里唯一一个摸到易筋境门槛的人,引起了各堂的抢夺,最终被丹堂首座强势收入门下。而燕起情况非常不妙,他的境界修为毫无疑问是吊车尾的存在,所以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的玉牌被取走,他则是尴尬地无人问津。不过燕空也没好到哪去,因为他被铸剑堂选走了。
搞什么幺蛾子。玄音道长看着孤零零站在殿中的燕起,问向吴思远:“吴师弟,这人是你带来的吧?”
吴思远回道:“是的。”
“那就交给你们战堂了。”玄音道长语气不容有疑,“各堂首座请留下,其余人等散了吧。”
......
钟山一共有五座高峰。以荡剑峰为主,之前提到的执事堂在玉书峰,丹堂在御灵峰,战堂在轮回峰,铸剑堂在连山峰。
吴思远作为战堂长老,住处自然就在轮回峰。他将已刻上战堂独特记号的玉牌递还给燕起,说道:“从这一刻起,你就是钟山派战堂的弟子。”
“有门规么?”燕起问道,上一世他可领教过这些大门派的复杂规矩。
“屁个门规。”吴思远出人意料地爆了句粗口,“只有一条你记住,不论是哪个分堂,都不养光吃饭不干活的人。”
燕起想起之前小朝会战堂首座宇文师的话,说道:“是不是就是去接委托?”
“呵,你小子倒机灵。”吴思远玩味道,“不过你以你现在的修为,别死在任务中就烧高香了。”顿了一顿,又道,“你天生经脉不通的事情,不要随便跟其他人提起。”
燕起茫然,“可是......”
吴思远道:“跟你一起来的燕空,如果他问起,你就说现在经脉已经通了。”
“可我之前在执事堂的时候,明首座曾经......”燕起本想说明秋应该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又被吴思远打断。
“他跟我一样,不会跟别人说的。”吴思远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不要问为什么,我们没必要害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燕起满腹狐疑,但吴思远语气坚定,他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
“战堂行走天下,你现在还没这实力。这样,我去跟铸剑堂打个招呼,你先去那里学铸剑。”
最终还是要去铸剑堂啊......燕起想起徐虎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打起了鼓。
连山峰,铸剑堂。
“燕起?你不是去战堂了么?”燕空圆脸上一脸晦气,看到燕起时才挤出点笑容。
“吴长老让我先来铸剑堂历练一段时间。”燕起说道。
两人苦笑着,跟同样一脸晦气的那名也被铸剑堂选中的南中陈养正一起,跟着堂中师兄来到连山峰后山。
铛!铛!
几十个大熔炉前,上百名铸剑堂的弟子或在选材,或在锻造,忙得热火朝天。铸剑堂弟子一共一百零五位,加上今天来的燕空、陈养正,以及暂时记名的燕起,刚好一百单八人。
“你们刚入堂,可以先看看,替其他师兄弟打打下手。”带路的师兄言罢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一事,转头说道,“对了,你们别忘了去摸一摸那块天灵石,查探下自己的五行。”顺着他所看的方向,只见一块表面光滑的黑色巨石立在地上。
五行?燕起一脸迷惑,他只知道医道中有肝木,心火,脾土,肾水,肺金的五行之说,可这跟铸剑有什么关联?还有那所谓的天灵石......
陈养正见燕起神色迷惑,切了一声说道:“你不会连天灵石都没听说过吧?我在南中时已经测过,五行还算齐整,只缺水、木,不过这天下那么多人都想成为铸剑师,又有几个是五行齐全的呢?”
燕空也道:“我以前也摸过这天灵石,哎,五行只有土、木比较齐全。你去试试吧,知道自己五行对日后修炼武道也有好处。”
燕起点头,走向天灵石,将手放上去。“好像没什么感觉......”
“燕起,你试着将真气渡进天灵石。”燕空提醒道,那边陈养正更是不屑,眼带鄙视地看着燕起。
燕起无语,旁人只知他入了通脉境,却不知他是照着天魔心法打通了神庭穴,根本没法用手将真气渡进天灵石。难道又用头撞?燕起自嘲想着,随即两手撑着天灵石,顺势把额头也贴上去。
陈养正噗得一声笑了出来,对燕空道:“你们燕家的人真怪。”
正说着,却见天灵石异象升起,一道强烈红光蓬勃而出,照亮了半个后山。
“这人是谁,五行之火居然如此旺盛!”
铸剑堂弟子纷纷看向燕起,不料又是一道青光四溢。
“天啊,五行之木也好了得,只这两样,就很有机会成为优秀的铸剑师了!”
陈养正揉揉眼,嫉妒地看着燕起,当初他将真气渡入天灵石的时候,光芒十分微弱,跟燕起的一比,说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也不为过。
燕起不知道周遭众人的反应,只知自己进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玄妙状态。他依稀听见天灵石在鸣叫,像一曲情愫百转的古笙,时而激荡,时而温婉,时而苍凉。这首曲子把他带到另外一个世界中,他先看见一座迸发着岩浆的火山,炎浪滔天,似乎要把天地万物吞噬;然后是一棵参天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