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霜那天晚上的话经不起推敲。她之前说过那个女生是她的同学,而甜甜是她的妹妹。就算姐姐死了,妹妹也不会被阿婆抚养,毕竟阿婆与她非亲非故。我不相信她同学的父母也恰好也走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父母去世了,那她没有亲戚吗?怎么也不会论到阿婆抚养。
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沈霜只想着怎么才能打消我的疑虑,可是她没有细思事情的因果关系。
“你变了!”沈霜黑色的双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是世界上没有人是不变的,只是有时候外力会加速一个人的成长。
“你和王娟是什么关系呢?”我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狂风席卷整个s市,地上全是被吹落的绿叶。失去了树木的庇护,飘零无依的落叶只得任由风吹雨打。
“我和她只有利益关系,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了。”沈霜眼睛暗淡下去,她看了我一眼,目光也转向窗外。
也许沈霜没有想过为虎作伥,可是为了活下去,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
毕竟谁都不想死!
“这些年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想到一死百了,那种蝶毒发作的痛苦让人生不如死,我真的受不了了。可是我没用,我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生我养我的父母。为了得到活下去的药物,我只有卑躬屈膝的向他们祈求。”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沈霜的眼中滑落,她的嘴唇不停颤抖着,像是勾起素日所有的委屈。
这是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她敞开心扉,诉说内心深处的委屈。谁能想到一个素日优美、典雅的女生,会忍受这么多痛苦。
上天善妒,对她如此不公。
沈霜两只手不停的擦着眼泪,可是越擦泪水越多。“我只想和大部分女生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可是就连这么简单的愿望我都实现不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去,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雨水嘀嗒嘀嗒的落下,时间过了许久,沈霜缓缓开口说道。白发老人并没有解开沈兰儿子身上的蝶毒,因为这是一种世间没有解药的奇毒。
老人利用他得到沈家守护的东西后,施舍性给了他几颗能减缓毒发的药物。
十年后,沈兰的儿子在一个寒冬中去世。相传他死的时候五脏俱裂,七孔流血,死的样子异常恐怖。
后来沈家的子孙都没有活过四十岁的,每天都在忍受这种极端的痛苦。眼看着父亲一天天无限接近四十岁的大关,自己蝶毒的迹象也显现出来。所以沈霜只能选择和【血滴子】合作。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的眼中也闪着泪花,没有想到沈霜身上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记忆。
“帮——你!”沈霜眼中流露一丝坚定的光芒。
“你疯了,你还……”
雨势越来越大,沈霜的脸色都是水滴,此刻的她完全顾不上擦拭,严肃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事到如今,你认为你死了,我还能活下去吗?”
苟安了二十年,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帮助【血滴子】拿到了天师印章,她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也不会再拿出药物给沈霜一家续命。
“怎么样?敢不敢!”沈霜上前一步,双眸注视着我,一种“破釜沉舟”的豪情从她体内冲了出来。
“我和你一样,已经没有退路。横竖都是一死,有何不敢!”
沈霜嘴角颤抖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四目交接,她的眼睛清澈无比,仿佛可以进入她的心房。沈霜一直等待今天的到来,要不她也不会三番两次帮我。
既然生已经成了奢望,不如轰轰烈烈的战一场。
“你和王娟还有联系吧!”看到沈霜点着头,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稳住王娟,让她提出一个她认为安全的交易地点,我让李明在那里设伏。”
沈霜呆呆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沈霜低着头,沉思片刻:“警局人多嘴杂,最好不要动用。”说完话,见我疑惑的表情,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怀疑警局有他们的人!”
她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好像每次警察插手都几乎无功而返。不久前的【下水道】一般,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但是我们进去之后他们却早得到风声跑掉了,而且屠杀了所有鬼蛊的母体。
看来事情的复杂性远超我们的想象。这次想要抓住王娟,不能再用警察了。可是没有警察我们又有什么把握抓住王娟呢?
“这你不用担心。”沈霜望着我的眼睛说道:“其实【血滴子】内部早已经分化,谁都想得到天师印章,所以我料定王娟带的人并不会很多。”
关于【血滴子】内部分化的问题我早就有所耳闻,其实从他们时缓时快的脚步也能看出一二。
中国有句俗语,鸡多了不下蛋,人多了会捣乱。往往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是因为它内部斗争。
整齐划一,齐心协力的【血滴子】几乎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钢铁师团,可惜他们不是。要不然杨教授也不会死在下水道之中。
随着越深入了解,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血滴子】也逐渐解开它的神秘面纱。
“那我让李明找一些他信得过的人。”
沈霜点了点头,转头望向窗外“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