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那个店主把门窗都用铁板加固上了。
“……跑?”
“快逃吧,孩子。”店主登高挥了下手,“没看见大家都跑光了吗?”
从云转头,望了下不大的小店——看得出这似乎是家卖汤面的小店,饭桌空着,只有店内画着各种手描抽象汤面的牌子还斜搭在墙角边。
本来也没人,桌椅都是崭新的。从云嘴角动了动,还是把这句多余的话压了下去。
但没客人不代表没人。有个人坐在通往后厨的过道上,身体蜷起,衣衫破破烂烂,好像是从垃圾堆里刚捡回来;裤子也破了几个大洞,卷着边,露出下面伤痕累累、瘦的几乎只剩骨头的腿和草鞋。
这人头发乱蓬蓬的,头上还扎着一堆枯草,手里捧着碗热面,用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唯有这吃相有些奇怪,不像其他落魄者那么狼吞虎咽。
“这个人是?”从云疑惑地看了几眼,想说这边不是还有胆子够大的小兄弟。
“这丫头啊,在这附近流落好久了,看着可怜领进来吃碗面……丫头,你怎么还没走啊?”
丫头?还是个女生吗?
从云真是略微被吓到,仔细看了看那人的侧脸,这么一说才感觉这瘦瘦小小的身形确实很像女生,就算侧脸沾了些泥巴,也一样带着种娟秀感。
这小乞丐一点不为之所动,继续吹吹汤,向嘴里送面,好像天塌下来只有吃饭最重要。
“唉,逃命要紧啊,以后再回来吃!还有你,不要看了,快走吧!”
“不是……什么情况?”从云已经彻底陷入混乱,外面来的那些飞梭鱼衫的人怎么了?
“看你的打扮就知道了。外地来的?”店主一副很懂他的样子,拍了拍从云的肩膀,“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懂,正是因为你在家乡种地种不下去,大旱了几年,村庄被毁,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所以才来到了王城,想找寻新的生活吧。”
从云很想说话,再次被打断了。
“但是哪怕生活不如意处有很多,不要轻言放弃,更不要轻言送死。哪怕可能今天你已经尝试了九十九次自杀,遇到我就是天意,上天阻止了你继续求死啊,孩子。”
“呃,大叔……”
“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懂。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不然一会儿他们就要闯到这边……”
“我什么都不懂啊。”从云哭笑不得,先不说被强行设定了一堆什么牵强的过往,但是有些事情却能感觉得出来,“他们是恶棍?”
说话间就已经听到外面街道上乱成一团,有人哭叫,有人逃窜,还有咣咣砸墙的声音。
“何止是恶棍,简直是飞毛腿,抓都抓不住。神出鬼没……”店主忍不住摇头叹息,“三天两头过来闹事,见什么砸什么,拿不出钱就抢,抢了就走……看到这些椅子了吗?”
“看到了。”从云转过头,看着一片矮了半截的椅子。
“椅子腿被他们卸走了。看到这幅画了吗?“店主又指指挂的装饰画。
“看到了。”
“画框被他们偷走了。还有那边的炊事用具……”
“看到了,上面的抹布被他们拽走了。”从云冷汗,“那些人下手还是挺客气的,不是吗?”
“反正抢了就跑,打也打不过,跑得还特别快……”
“上报了?”从云昨天开始都在闲着,没听到律政厅传过这件事。
“唉,报了,那能怎样?治安队也没时间天天盯着大家这点破事,只能说来回巡逻来回抓,但十多天了也没什么成效……”
“有这么难抓?”从云皱了下眉,没感觉到外面那些人看起来像是绝世高手。
“不是跟你讲过了,孩子,他们速度特别快……哎,孩子,你怎么还在这里聊天啊!还不快跑?”
“你不也还在聊天吗?”
从云望了眼门外,混乱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接近,不禁有些愕然,还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外面闹事的?
先不说抢的东西每次好像都搞错了重点,无伤大雅,但这岂不是在公然挑战王城的秩序,就没人出来管管,比如那个治安队……
“……啊。”
吃面的小乞丐发出声微弱的惊叹,听起来文静而怯懦,像山谷中的河水小心绕过每一寸岩石,同时侧过脸望着这边的墙壁。
“怎么?”从云觉得一定是错觉,不然怎么会觉得她的声音有点熟悉。
“……他们来了。”
小乞丐伸手指了下墙壁,也是同时,从云身上斜背的细杖微微震动起来。
轰的一声,墙壁裂开大洞,随即四分五裂。
四、五个人就这么从隔壁直接跃了过来,冲进了这边的店铺,将从云和店主团团围住。
这根本不像是普通人所为。从云冷静看了眼墙边四处滚动的石块,而老鼠须老板已经吓得坐到了地上。
“哟呵,还真有不怕死的,敢直面我们飞梭鱼帮!“说话的也是这四五人中领头的,刚才墙壁一击粉碎就是他所为,手里拎着个硕大的炮筒。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贞操也算!”
“……哈?”从云冷汗,先不说他们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这串词谁教的,先望了这些人一圈,将他们手里的武器望了个遍。
小型高射炮,bm14型电磁枪,设备不但齐全还挺新,都是今年北极星工坊的改良作品。
但这些人和这些高科技武器好像完全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