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没想到景元帝前来就这么单刀直入的,连忙转头去看淑妃的反应。
就见那南宫雪轻蹙着眉头,满脸都是不解的神色,轻笑一声后问道:“皇上,臣妾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呢。”
景元帝像是预料到了南宫雪会有这种反应似的,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说道:“不明白没有无妨,那朕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淑妃啊,莫清她与你算是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沣儿下毒手?”
淑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看着景元帝,轻轻说了一句:“莫清,皇上你居然这么称呼她?”
“荣嫔姓周名莫清,朕这么称呼她又有什么,就像是淑妃你,朕不是也常称呼你为雪儿,一个名字而已,本就是让人来称呼的,从谁的嘴里叫出来还不都是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没想到淑妃一下子就厉声喝了起来,“想想当初你是怎么称呼我的!”
秦艽和杓兰都被南宫雪突然响起来的尖锐声音给下了一跳,不过等听清楚她抱怨的话语时,他们二人聪明的闭口不言,毕竟是父辈之间的情感之事,没有他们这做小辈的置喙的地方。
南宫雪发出的尖锐声响消散之后,景元帝并没有接任何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而南宫雪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从低到高,到了最后,居然笑的无法抑制,腰也笑弯了,眼泪也笑出来了。
杓兰悄悄的拉了拉秦艽的袖子,悄声问道:“淑母妃该不会是疯了吧?”
自从知道自己打算瞒着她和十鱼醉有关的一切事情开始,秦艽就没有得到过杓兰一个好脸,现在觉察到她向自己靠近,心中一喜,赶忙往杓兰身边凑了凑,悄声说道:“兰儿放心,淑妃娘娘连给父皇下毒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才不会这么简单就疯掉。”
就在他俩刚咬完耳朵,淑妃忽然止住了笑,双目灼灼的看着景元帝,那两道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同时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叫我‘南宫姑娘’,你说你叫了我多久的‘南宫姑娘’?!”
景元帝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淡淡反问道:“你复姓南宫,单名一个雪字,不叫你南宫姑娘,那可该叫你什么?”
“哼!有本事你就叫我一辈子的南宫姑娘,若真是那样,我反倒服你!”
杓兰听得心焦,因为她心里很是纳闷,不知道景元帝为何在这么一个称呼上面和淑妃纠缠不休,但又插不上话,于是抬手就在秦艽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秦艽吃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喊了出来,“兰儿你掐我做什么?”
秦艽的动作挺大的,一下子就将淑妃和景元帝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杓兰见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低下头,一抬手又在秦艽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低声训斥道:“人家又没有把你怎么样,咋呼什么!”
这次比上次更痛,但是好在秦艽心里有了准备,因此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痛忍了下去,还伸手在杓兰的脑袋上抚摸了两把以示安慰。
南宫雪忽然哈了一声,伸手指着秦艽和杓兰,那话却是对着景元帝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当年的你和王小娴就是这么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卿卿我我,眼里心里根本容不下任何人!”
景元帝的话语里忽然多出了几分伤感之意,看着南宫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你明知如此,为何非要硬生生的插进我们中间?!”
“慕淥修!身为一国之君,又当着两个小辈的面,你说话可要凭良心!”
“淑妃啊,在这偌大的后宫里面,除了小娴,朕也就对你有良心,就算是被我放在心尖上疼惜的兰儿都被我算计和利用过,但是你,朕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你不起的事情。”
杓兰及时插话道:“父皇,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大彧朝堂安稳,兰儿不怪你!”
景元帝脸上露出了自从进入昭阳殿后的第一个微笑,慈爱的说道:“兰儿,你不愧是朕从小疼到大的宝贝贴心女儿。”
南宫雪别过了头,满脸嫌弃的说道:“真是让人恶心的父女情深!”
杓兰没想到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淑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心中一痛,噘着嘴问道:“淑母妃,你怎么能说父皇和兰儿恶心,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看见父皇疼爱兰儿吗?”
南宫雪走到杓兰身前,伸出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啧啧了两声后说道:“就是这么一张脸,每次我看在眼里都会想到生你出来的那个人,那个抢走了我最爱的人的人!”
秦艽看到南宫雪脸上的神色大异于往常,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到杓兰的事情来,就将杓兰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后护了起来。
“驸马用不着这么紧张,本宫是很想公主这辈子都跟本宫一样没有一日过得舒心,但你别怕,本宫不会伤害她身上一丝一毫,有你拦在前面就什么都有了。”
杓兰听南宫雪话里的意思,像是要对秦艽不利,于是她拉着秦艽的胳膊一个用力,就像秦艽刚才护她一样,将秦艽护在了自己身后,看着南宫雪的一双美目里面都是防备。
“兰儿用不着如此紧张,淑母妃这是逗着你玩儿呢,你可是淑母妃把屎把尿好不容易才养大的,只要你听话,淑母妃把你放在心尖子上疼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你……”
秦艽的眉心一挑,心道这淑妃娘娘真是阴险,皇上已经被她害得病入膏肓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