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现到现在,淑妃和景元帝已经是完全撕破了脸皮,他们针锋相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尤其是淑妃,这个因求之不得而恨疯了的女人,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把直插景元帝心口的三尖利刃。
“慕淥修,就算你把我抽筋扒皮大卸八块又能如何,杓旸已经死了,王小娴也已经死了,说不定还都重新投胎早就不在阴曹地府了,你下去了之后也见不到他们,照样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时候常福回来了,站在大殿门口说是韦太师奉旨见驾。
景元帝听到之后,吩咐四个暗卫抬来一架屏风,将南宫雪和杓昀的手脚绑起来,嘴巴也堵上的丢在屏风后面,只给他们留下一双耳朵能听人说话就好。
“你们以为陷害了老三再害死朕就能得到这大彧的天下,只可惜你们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却像两个笨蛋一样给朕下这种会咯血的毒药!”
季闲云说道:“小修,其实这种药只会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去,从外面并不能看出半分痕迹,现在却让你不停的咯血,我也觉得挺纳闷的。”
“这有什么好纳闷的,估计是这毒妇怕我死的太安稳,难解她心头之恨。”
季闲云伸手摸着胡子,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太了解南宫雪的心有多狠了。
杓兰听到景元帝让常福将人带上来,看了看他那沾满了斑斑血迹的龙袍,想到昭阳殿里经常会备着几件他的常服,便取出来准备给他换上,不料景元帝却将衣服推到了一边去,言说这样正好。
虽说穿了一身素色的牢服,但是太师韦韧看起来没有半分的落魄,反倒像是个文质彬彬的书院先生,就见他不悲不吭的向景元帝见礼,并口称罪臣。
景元帝一没说免礼二没说平身,转头吩咐常福去顺义宫将韦皇贵妃传到昭阳殿来。
常福领旨出门之前,在景元帝已经变成铁锈色的龙袍上看了好几眼,出门之后就赶忙抬眼看天,想要眨去眼中的水汽,半天之后却发现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他索性背着人肆意掉了会儿眼泪,直到能忍住泪水后才在脸上揉了两把,大步向顺义宫走去。
刘嬷嬷正带着几个宫女收拾着被荣嫔砸的乱七八糟的大殿,见到常福来传旨,向前迎了几步,说是韦皇贵妃韦伊莲中了玄心散的毒到现在还昏睡不醒,怕是没有办法接旨。
常福摆摆手说无妨,从袖口中掏出个青色葫芦状的小瓶子递到刘嬷嬷的手上,说道:“这里面的药粉能解玄心散,你用温水给皇贵妃娘娘服下,她马上就能醒过来。”
刘嬷嬷打量了下手中的小瓶子,好奇的问道:“这解药,是从哪里来的?”
常福四下扫视了一圈,向前一步小声说道:“这药是皇上亲自给季闲云要的,这两天你多长个心眼,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
刘嬷嬷眨眨眼声音小小的说道:“自从大公主薨没,这宫里已经变天了,再变能变到哪里去?”
常福皱眉嗨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向前指了指,咬着牙说道:“是这个宫里,不是你说的那个宫里!”
刘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呀了一声,然后赶紧伸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常福的眼神仿佛不死心的在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常福狠狠的点了两下头,用口型说当然是真的,然后说道:“就算我活够了,可我身后还有整整九族人的性命,怎么敢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说瞎话!”
刘嬷嬷点点头,忽然间想到些和九族有关的事情,忍不住瞪了常福一眼,“九族里面有一族是‘妻族’,你自小就进宫做了太监,哪来的这一族?”
常福忽然间不自在了起来,园盘子脸上也皱出了些菊花纹,伸手摸了摸鼻子嘟囔道:“那什么,咱俩……皇上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
刘嬷嬷忍不住老脸一红,也不自在了起来,干咳了两声说道:“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这就把皇贵妃娘娘请出来。”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韦伊莲就被刘嬷嬷扶着走了出来,她微微睁着眼,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常福见状,赶紧让人准备了轿撵,将韦伊莲抬到了昭阳殿去。
毕竟身负教唆杀害同僚之子的罪名,太师韦韧是低着头进的昭阳殿,跪下给景元帝行礼也是一直低着头,景元帝不让他免礼也不让他平身,他就老实的低头跪在那里,但是时间久了,他的心里就开始泛起了嘀咕,心说难不成皇上真的已经给我定罪,现在正琢磨着要如何处置我?
心里嘀咕的事情是一回事,这低头的时间久了也是一回事,韦韧便小心的晃了晃脖子,抬头偷瞄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景元帝一眼。这一眼没看到景元帝的脸色,却将他被鲜血染红的龙袍前襟看了个清楚明白。
韦韧只觉得脑袋里一懵,正要张口惊呼一声,却被景元帝的一声咳嗽给抢在了前头。这下他也不用偷瞄了,整个头都抬了起来,却看到景元帝正用沉沉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心里忍不住一个激灵,硬生生的将那已经冲到了嘴边的惊呼给咽了下去,赶紧将头又低了回去,心里跟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惊疑不定。
本来病恹恹的韦伊莲,走路都要人扶着,却在看到景元帝被血染红的龙袍时来了精神,三两步就冲到景元帝的面前,扶着他的胳膊跪在那里,想要伸出手去摸摸那片铁锈般的颜色却又不敢,抖着嗓音问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