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蓝姐姐,你真的能舍下夜风,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建宁城去吗?”
严如蓝嘴角绽开一抹苦涩的笑话,缓缓说道:“他说他叫清云,多好听的名字。黑夜对清晨,微风对白云,就像是我们的缘分,云随风散,真是应景。”
听她这话说的酸涩,杓兰也不住也跟着难受,“姐姐你不要这样,夜风可不一定是含烟......嗯,不一定是你娘生的,说不定是她一个人觉得日子孤苦抱养来的呢。”
虽然刚才还对杜仲分析的头头是道,十分确定夜风就是柳含烟的儿子,但是现在面对悲苦无助的严如蓝,杓兰这话说的违心。
秦艽这时候却拉下脸来做坏人,对着严如蓝正色说道:“严姑娘,你们的缘分怎么能说云随风散,毕竟做不成夫妻,你们还能做兄妹,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这话说的狠,就是用诛心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杓兰当日是承受过两人有缘无分只能做兄妹之苦的人,当即就怒从心头起,转身对秦艽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兰儿你不必动怒,我说的都是实情。”
杓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走到秦艽的身边,咬着牙压低嗓门说道:“这种时候实情最是伤人,谁稀罕你来多嘴,说句谎话能死啊?!”
纵使杓兰压低了声音,但她的话还是被耳朵尖的如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公主,你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瞒多久,瞒多么严实,它都是假的,成不了真。”
杓兰重新走回到如蓝身边,不死心的劝说:“夜风的究竟是不是你娘的孩子,除非找到他的生父确认,我们不能先下妄论,事关你一生的幸福,盲目不得。”
严如蓝环视一眼书房内的四人,忽然笑了起来,且那笑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她的眼中都有泪水流出来了,却反倒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自从相识那天起,杓兰从未见过如蓝如此失态,因此忍不住心中发毛,小心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许久之后,如蓝才渐渐止住了笑,掏出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之后,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娘死的时候,我已经快要五岁,很多事情都记得了。当年我娘临死之前,拉着我的手说过,在我之前,她还生过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只可惜后来失散了。她说,若是日后苍天垂怜,能让我们兄妹相见,就带他到坟前给自己看看,也好让她在九泉之下安心。”
杓兰难以接受如蓝说的事实,摇头道:“就算你娘曾经生过一个儿子,那也不能证明那就是夜风啊。”
“我娘说,他的右手腕向上一寸的地方,有颗朱砂痣,日后可当做相认的记号。”
这下子杓兰可傻了,因为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她才从杜仲那里听说,当年在人牙子那里认出夜风,就是凭借着一颗朱砂痣。
“真的......真的是兄妹吗......”
看到杓兰一副比严如蓝还要伤心的样子,秦艽忍不住上前去将她搂到怀里拍着后背安抚。
刚才秦艽做了坏人,没想到现在杓昀也有样学样的来,“严姑娘,你和夜风究竟是什么关系,日后有得是时候掰扯,但是现在,你和丞相究竟是不是父女,我们可得掰扯清楚了。”
严如蓝一听杓昀重新提及这个问题,黑着脸说道:“民女早就说过了,民女的父亲是严复。”
杓昀毫不在意,反倒颇为悠闲,“严姑娘,刚才你也说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瞒多久,瞒多么严实,它都是假的,成不了真。”
严如蓝被杓昀给气的不轻,口气一下子就便的十分恶劣,“这是民女的家事,不牢皇子殿下费心。”
杓昀啧啧两声,将一根手指杵到如蓝的鼻子面前道了一个错字。
“按理说这确实是严姑娘的家事,但现在事情牵扯到了丞相,也就是说牵扯到了朝堂,那就由不得严姑娘你了。”
严如蓝被气到手都开始发抖,红着眼眶说道:“皇子殿下,这是要以权势压人吗?”
杓昀咧开嘴,露出满口森森的白牙道:“严姑娘,还真叫你说对了,本皇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体味过以权势压人的味道,今天就拿你开刀了。”
说话这话,杓昀恶人做到底,上前去一把抓住严如蓝的胳膊,拉着她就向书桌的方向走去,“丞相,麻烦你准备滴血验亲的器具。”
自把如蓝带进书房就一言不发的杜仲,在杓昀的吩咐之下,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用具。
杓兰看到杓昀居然要用强的,就要上去阻拦,却被秦艽紧紧拽住,“事关重大,兰儿不要感情用事。”
杓昀自幼习武练就出来的力道,严如蓝这个弱女子自然是逃不脱,很快就被他带到了书桌前。
杓昀将严如蓝的胳膊夹在肘下,捻起布帛上面的银针,对着她的指尖就刺了下去,然后用力一挤,一颗圆润的血珠就冒了出来,轻轻一抖就落入了清水中。
杓昀掏出手中的帕子给严如蓝擦手,然后放开了她,“严姑娘,得罪了。”
严如蓝别过头去不看他,甚至躲开了迎上来的杓兰,独自一人靠在窗前,将仍旧出血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含着。
“丞相,请吧。”
杜仲点点头,捻起另一根银针,颤巍巍的在中指上刺了一下,往清水里面挤落一颗血珠,然后屏气凝神,看着两滴血的反应。
这时候,如蓝已经不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杓兰他们四人八只眼睛,都紧紧地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