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房间四周的角落,栽植着盛开的兰花,清幽的花香散播全室;地上铺着又厚又软的浅蓝色地毡,九盏钻石明灯垂挂下来,八张锦垫蒲团围着一张汉白玉的古圆桌,整个房子里迷漫着极度眩幻意味,安静得落针可闻。
笑了笑,蓝莺鸽道:“这间房子好不?”
孟轲由衷地赞道:“真好,真好。”
忽然,他又道:“对了,房间里没有窗,但为何不感到气闷,反而觉得特别清新爽快……”
蓝莺鸽用手一指右边壁上的圆形透气孔,道:“房间外有两个巨大的水车,是用流水的力量产生转动,带动扇叶扇风,因此新鲜的冷风就沿看管道通过壁上的孔洞吹了进来,当然不会觉得气闷了。”
赞叹了一声,孟轲道:“好精明的设计,这人真是个天才!”
蓝莺鸽一笑道:“承蒙夸奖,愧不敢当。”
孟轲惊奇地道:“什么?是你设计的?”
蓝莺鸽眯着眼一笑,道:“想不到是吧?”
吁了口气,他领首道:“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但越是如此,你却更抓住道理撒娇使赖了……”
杏眼一瞪,蓝莺鸽伸手就待去拧他,就在她的纤纤五指刚刚沾上了孟轲的手臂,那扇厚重的铜门已微微响起了推动的声音。
蓝莺鸽赶快收回手来,孟轲也急忙站到一边垂首肃立,於是,一声低沉的,威严的咳嗽声跟着传了进来,铁门启处,一位身材雄伟高大,穿着青色绿秀金边长袍的老人,已缓步踏入室中,这位老人面如重枣,浓眉凤眼、通天鼻、招风耳,颔下蓄着一把灰苍苍的长髯,整个形态中,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威凛,沉猛与雍容之气,就宛似一座撑天的巨柱!
已老人的後面,紧紧跟随着一个形容精悍的冷漠的中年武士,这人面孔五官轮廓突出,条线鲜明,他的双腕之上各戴着一付纯银雕花的护腕,肩头上露
着一截杖柄,柄尾有枚钢环串连,每在他行功之间,这剑柄上的五枚钢环俱在轻轻摇动,发出细微的哗琅之声来。
大门在两人进入之後缓缓闭拢,蓝莺鸽走上前两步,向老人福了一福,轻轻柔柔地叫:“爹爹……。
老人显然异常惊愕与激动,他瞪着眼细细的注视着蓝莺鸽,好一阵,他才猛的上前将女儿搂进怀中一面拍着她的肩头,一边语声带着微颤道:“乖宝贝,乖女儿,你可急煞为父的了……你,你是怎么回来的?那人可曾伤害了你?乖儿,你可回来了,为了你,你娘的眼睛都哭红啦……。”
蓝莺鸽便在她父亲宽大的胸膛上,也抽抽噎噎哭了起来,淌着泪,断续哽咽着道:“爹爹,都是……都是女儿不好……累及爹娘及全岛的人里外奔忙……女儿……女儿好羞愧……愧啊。”
老人连忙呵慰的道:“别哭,乖宝贝,别哭,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只要你平安无事,为父为娘的再忙再累也心中快乐,感谢天,你总算没有失闪……”
父女两个又温声倾说了一阵,老人喜笑颜开的侧过脸道:“文涛,你即时通知全岛人马停止搜寻,就说大小姐已经安返长富宫,而且,平安无恙。”
那中年人微微躬身应是,他含笑向蓝莺鸽道:“小姐,恭贺你平安归来!”
蓝莺鸽带着泪痕的俏丽面靥涌起了一抹羞涩的笑意,她低声道:“谢谢你,文涛哥。
中年人又笑了笑,迳行启开铜门到外面传话去了。
老人呵呵的一抚长髯,老怀宽慰的道:“来,宝贝,告诉为父你是如何脱险的?那姓孟的小子又到那里去了?是你自己设法逃脱的还是什么人救了你?”
微微垂下颈项,蓝莺鸽用手一指肃立房角的孟轲,羞怯道:“爹爹,是这人送我回来的……”
老人睁着眼仔细的打量着孟轲,好一阵,他大步向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异常赞许的道:“好,好,小伙子,难得你竟如此忠心耿耿,冒死将大小姐救了回来,老夫即令查明始末,从重奖赏!”
孟轲躬身道:“谢城主。”
老人端祥着他,满意点首道:“嗯,此子双目神光完盈,足而不溢,容貌清秀端正,具心忠诚,气质深沉高雅,聪慧机智,好,是个稳练凝重的大魔导师之材!”
蓝莺鸽走了过来,依在乃父臂膀上,惊喜道:“爹,真的?
老人呵呵一笑道:“为父相人,几时走过眼?当然是真的,而且此人头角峥嵘,必有一股傲然不屈之气,莺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会好好造就他!”蓝莺鸽笑盈盈的,一语双关道:“爹,女儿先谢谢爹爹了。”
老人大笑着在矮椅上坐了下来,他手抚长髯,笑着道:“乖儿,来,告诉爹声你是如何从那姓孟的小子手上逃回来的?如今那家伙又跑到那里去了?
蓝莺鸽垂下头,良久不做声,老人奇怪的看着她,慢慢的,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冻了,忽然他猛的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问道:“女儿,莫非……莫非你吃了那小子的亏?”
蓝莺鸽慌忙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没有,爹,我没有……。”
老人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但是,你为何不说明白呢?”
蓝莺鸽拭去泪水,双手手指绞缠着衣角,仍旧抽抽噎噎不肯说,老人“唉”了一声,焦切的道:“宝贝,你说嘛,别怕,有什麽事爹爹都会原谅你,都不会责怪你的,你想想,在爹爹面前还有什么话不好讲的?真是傻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