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莺鸽笑着道:“你不讨厌血魔?哦,对了,他叫宁雄。”
孟轲在口中重覆了一遍,道:“你的护卫我怎会讨厌,他以前待我如此,只是证明他对你忠心的程度罢了,我相信处久,他会喜欢我的。”
蓝莺鸽道:“他敢不喜欢你!”
孟轲摇摇头,道:“君子服人以德,而非力!”
蓝莺鸽道:“好罢,反正都是你对,我说不过你,现在,我想去前面禀告爹娘了,你还有什麽话要我代陈的吗?”
他道:“越早成行越好。”
眉头微皱,蓝莺鸽又酸酸地道:“就那么急?”
孟轲笑道:“别多心:我们另外有事。”
蓝莺鸽姗姗行出,刚走了几步,她又回过身来,怯怯的,可怜兮兮道:“轲。”
孟轲跨前一步,道:“有什麽不对?”
垂下头去,她幽幽地道:“见了她,你不会不要我吧?”
孟轲正色道:“婚姻之事岂可儿戏?莺鸽,只要我们彼此信任,有决心,有毅力,天下没有不可成之事!”
蓝莺鸽伸出双手,目光中露着祈求,她注视着孟轲,像一个在坠入泥沼中等待救援的幼童。
“你要助我,尊吾。”
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他揽抱她入怀,他没有回答,只是在双胁上加足力量,两个人几乎已紧合为一,他们是那么牢不可分,在这一刹,像是连两颗心也完完全全贴在一起了。
黄金码头。
蓝鹰——那艘坚固而又骏美的大船,正缓缓离开了金黄的堤岸,粗大的缆绳,也在一段段的从水中收起,码头上,八百名青衣大汉,正躬身目送着这艘巨船渐渐离去,领队的两位仁兄,那付诚惶诚恐的模样,与一个多月前,他们迎接这艘船归航的情形是毫无二致的,谨恭,卑谀。
十八艘快艇绕着蓝鹰打了点个圈子,然後,在操船者尊敬的执礼下转了回去,许多条白浪拉起股股悦目的小线逐渐渺小而去。
船楼上。
孟轲负手卓立,在他傍边,是歌巫墨痕影。
尔雅一笑,墨痕影道:“终于又回去了,孟公子。”
摆摆手,孟轲微笑道:“先生,为何不兄弟相称?”
墨痕影平静道:“公子乃大小姐未来夫婿,不才怎好加此偕越不敬?”
孟轲忙道:“各亲各论,这是两回事。”
摇摇头,墨痕影道:“金光城规律森严,上下有分……公子,请恕不才难以从命了。孟轲叹道:“莫太执着了,先生。”
墨痕影深沉一笑,道:“且不谈这些,公子,你我隔日为敌,瞬息为友,公子你不觉得人生的际遇太也难测麽?”
孟轲笑道:“颇有同感。”
微微颔首,墨痕影道:“其实,不才早已推断这桩事情会以喜剧收场,呵呵,如今果然不出所料,倒是可喜可贺。”
孟轲奇道:“先生何以晓得这个结果?”
墨痕影道:“非常简单,不才护卫小姐已有十八年,自她牙牙学语至今,小姐的心事与意图,不才虽然不敢说全然知晓,却也可判测个八九不离十。”
“啊”了一声,孟轲道:“既是如此,夫生何为不在莺鸽的习性上多加劝导?”
轻喟一声,墨痕影道:“正如方才所言,上下有分,不才言谈不可逾规,况且,其中关系亦大相迥异,臂如公子你的一句话,就较不才的十句话还管用得多。”
面孔微微一热,孟轲道:“先生说笑了。”
墨痕影目注他,严肃道:“不然,公子与小姐之事,不才甚愿公子能摒除一切障碍与小姐结为连理,其因有二,一则小姐心性强傲,正须公子时加疏导劝解,再则亦可避免小姐为此事而另生事端,小姐的脾气公子大约已经领教,而城主伉俪又爱之若命,如果再生枝节,则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伤残多少无辜人性命。”
孟轲连连点头道:“我自然会尽力而为。”
顿了顿,墨痕影又道:“月前观你一战,不才已深深为公子之铁血豪情所倾倒,私心对公子仰慕不已,尚望公子能以本身渊博的魔法造诣点化小姐,使小姐能更趋善境,则公子功德无量,金光城上下幸甚。”
孟轲缓缓地道:“我想,理应如此。”
墨痕影欣慰道:“不才衷心祝贺公子与小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一抱拳,孟轲道:“谢谢。”
略一迟疑,墨痕影又道:“公子行踪将如何?”
孟轲坦率道:“回大野城,会故友,杀旧仇!”
墨痕影正色道:“不才愿倾囊助公子一臂。”
苦笑了一下,孟轲道:“我心中领受了,先生。”
墨痕影迷惘道:“公子有所不受,这……是为了什麽?”
目光望着玻璃罩子外的澄澈湖水,孟轲低黯地道:“不亲手杀光那些畜生,难消心头之恨。”
墨痕影深沉地道:“所以,公子要亲自手刃仇家?”
坦白地点头,孟轲道:“不错,光波气爆割进他们的躯体,在我心灵上的创伤或者仍不能平复,但是,意识上的仇怨却可得到抚慰,至少,我不会再如目前这般痛苦。”
含蓄的一笑,墨痕影道:“心灵上的创痕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消弥,公子,长久的挚爱与关怀将能令你感到欣慰,能使你从悲怆中恢复愉快。”
淡淡一笑,孟轲道:“但愿如此了。”
略微犹豫了一下,墨痕影低沉问道:“公子这些仇家,与公子所结之仇,不知是属於那一方面?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