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客尔雅地一拂衣袖,星光下,胸前缕绣的大草莓泛起一抹淡淡的柔润光彩,他仰首望了望空中沉重的云翳,轻轻喟了一声,那模样,似在观赏秋的景色,文静里带着说不出的悠雅,平和极了。
于是——
就在他那声轻轻的喟叹出唇之际,光影一闪,又有一条黑影飞掠着扑到,另三条黑影亦分自三个不同的方向喷出魔法热火攻向他可能移动的三个角度!
但是,他没有移动,没有丝毫移动!目光几乎无法看清的倏然闪晃一下,那闪晃的神光是如此随意,如此诡异,却又如此辛辣,当凌空扑击的人影被硬撞出去的同时,紫衫客的手掌仍然有足够的时间发出气爆回截猝袭另外三个几乎在同一时间攻来火焰的敌人!
两条人影骤而互换,千钩一发中,狼狈不堪的倒仰而出,另一个没有借上这种助力的黑衣人龟却没有这么幸运,当他惊觉情势不妙时,紫衫客的魔法目光已如锋利坚刃一样的自他颈项擦过——那么轻轻悄悄的擦过,只是,带起了他那颗大好的乌龟的丑陋头颅。
动作在须臾间展开,又在须臾间结束,紫衫客又仰首向天,一声轻喟又自他口中发出,仿佛他一直就没有中断过这个悠闲尔雅的动作,天知道,就在他这细微的举止间,两条龟命已经寂灭了,永远寂灭了。
目前,孤单单的,剩下的两个黑衣人龟,有如两只木鸡般呆在那儿,三只眸子里的神色,黯淡得如秋萤远去后残留的那一点可怜的光晕,这光晕里却包含着巨大的悲愤和畏惧,有一股“无力回天”的意味。
紫衫客淡漠的注视眼前这两个人,他的面孔上没有得意,也没有庆幸,那神情,宛如击敌致胜的结果本来便是应该归属于他一样。
两个黑衣人龟对望了一眼,那独目龟者的凶戾气焰已经完全消失,他的另一个同伴,是个身材肥胖又十分高大的人龟,这高大的黑衣人龟满腮红肉,目光中没有明显的退缩之色,但是,腿的抖动,已经将这位高大人龟的心理说明得清楚了。
紫衫客从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他仍旧没有吐出一个字,眼神中,却流露着极度的彻悟与智慧,似乎他已清晰的看到眼前这局势延续的结果,他那神态,在平静中令人感到有一种无可抗拒的窒息与震慑之力。
几乎不易察觉地,缓慢地——
两个黑衣人龟在悄然向后移退,这移退,是他们两人在心神惊惧之下的下意识反应,而以他们往昔的强悍习性,连他们自己都可能不知道他们已在畏缩了。
紫衫客半侧过脸,默默凝注身后不远的几棵灰色巨树,树的枝丫在盘结飞舞,在寒瑟的风里掀起如涛之声,天上的乌云滚动着,聚合着,四周光度晦涩,在这狰狞的灰色石山衬托之下,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图啊!
微微叹了口气,紫衫客的语声如来自九幽,那么遥远的响起:“这人龟山,真是凄冷苍凉。”
两个黑衣人龟暗里一哆嗦,不知所以的互转过身来,目光远淡的望向山下的一片浮沉落霞道:“黄昏象征着一段最美丽的,诗情画意的没落,代表着不朽的结束,人在这个时候离去,意念与感触上应该非常舒适与恬静。”
可怜巴已的,在这个时候,两个黑衣人龟哪里还有心绪领受紫衫客这一段充满了诗意的话语,再说,他们也听不懂这些人话……他们又不知不觉的退后了几步,三只眸子不敢稍有闪眨的瞪视着紫衫客。
紫衫客淡淡的一笑道:“死的感觉,你们知道不?”
独目龟者喉头颤动了一下,他鼓足一口气,语声却沙哑低涩:“思路路………亚咯………咳咳啦啦………嘶嘶嘶拉拉不卡气勾搭伊妈死……八嘎八嘎!
好嘶………嗷……呵………咳咳啦啦………思路路………亚咯………咳咳啦啦………嘶嘶嘶拉拉不卡气勾搭伊妈死…”
紫衫客摇摇头,道:“人活着,不要有痛苦存在心间,若这痛苦大深沉,还不如遗忘,当然,深沉的痛苦是不易遗忘的,但是,我们却知道一种好办法,我用这最佳的方法可免除你们的痛苦,不是非常仁慈而又宽厚么,嗯?”
肥胖的黑衣人龟蓦然一跺脚,气塞胸隔的大吼道:“不拉嘶………嗷……呵………咳咳啦啦………思路路………亚咯………咳咳啦啦………嘶嘶嘶拉拉不卡气勾搭伊妈死……八嘎八嘎!
好嘶………嗷……呵………咳咳啦啦………思路路………亚咯………咳咳啦啦………嘶嘶嘶拉拉不卡气勾搭伊妈死……八吓八吓!思路路………亚咯………咳咳啦啦………嘶嘶嘶拉拉不卡气勾哇拉咩拉嗷……”
紫衫客冷冷的接上道:“你们瞎喊乱叫便不会白死。”
独目龟者那只独目骤而凶光暴射,喘息刹时急促起来,紫衫客淡漠的一挑那双剑眉,手提迷谷双杖猝然掠进——这是他自开始以来,首次主动攻击!
淡紫色的影子如一抹流光,独目人龟与胖大的黑衣人龟方始惊觉,流光已经到了眼前,两个人慌忙分跃左右同时发出了魔法火焰!
但是,却有如击向一个虚幻的影子,尚未来得及收势,那肥胖的黑衣人龟已厉嗥一声,满口鲜血狂喷地仆跌出九步之外!
独目者心头的跳动似乎已在这一声厉号发出的同时凝结,他不及侧视,双掌迅速按地,两脚似两个流锤般抛甩而起,但是,不幸得很,紫衫客在古怪的回旋之下,已握住了他的双